前言

外国记者问陈毅:“陈先生,我想问一下,在你的一生中,什么时刻让你最激动,最兴奋?”

陈毅回答:“当然是解放上海了,这是半殖民地中国历史上的一个转折点,人民胜利了,上海开始了新的历史。”

而在选择上海市长的人选上,毛主席首先想到的就是陈毅。1949年5月28日,陈毅出任新中国第一任上海市市长。

图 | 陈毅

唯一没有参加长征的元帅

陈毅没有参加两万五千里长征,对于他自己来说,这是他人生中的憾事。

1934年长征前夕,蒋介石对中央苏区开始了第五次“围剿”,在前四次“围剿”中,毛泽东带领红军披荆斩棘,一次次粉碎了蒋介石的阴谋。

而博古的上台,让毛泽东的军事领导权陷入被动,从苏联来华的军事顾问李德主张战地防御战,而蒋介石借助飞机大炮的优势让红军陷入被动。

陈毅作为江西军区总指挥兼西方军总指挥,负责指挥永丰一带的作战。因为李德和博古的错误指挥,导致战争一度失利,陈毅身负重伤。

10月,中央红军各级领导经过慎重考虑,决定从瑞金出发,进行战略转移,当时周恩来专门派人去打听陈毅的下落,警卫员报告说:“陈毅同志已经在赶回瑞金的路上,身负重伤,必须马上手术才行啊!”

图 | 陈毅

周恩来下死命令,必须在红军出发前让陈毅到瑞金。但陈毅伤势太重,两条腿已经无法下地走路,直到出发当天,陈毅才被战士们抬回来。

当时医院已经全部收拾好东西,警卫员火速报告周恩来,陈毅同志刚刚回来,但医院的医疗器械已经装箱了。

周恩来正在收拾东西,听到陈毅回来了马上下令:让医院拆箱,马上为陈毅同志做手术。

由于医院的医疗器械已经全部收拾好了,只能在院子里搭一个临时的手术室,为陈毅做手术。术前周恩来专门来看望陈毅:“陈毅同志,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现在你要静养。”

陈毅表示,想跟着毛主席一起行走,周恩来说:“等你病好了,我会安排你的。”临走时,周恩来特地回头看了几眼陈毅,因为他知道,这一次再见面不知道是何时了。

图 | 周恩来

陈毅在周恩来的嘱咐下做了手术,等他从昏迷中醒来,大部队已经出发了,瞿秋白告诉他,周恩来转告他,让陈毅好好照顾好自己。

就这样,陈毅和毛泽覃等人,留在了后方打游击,他虽然没有参加长征,却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陈毅带领战士昼伏夜出,三年的游击战争中,他们常常是风餐露宿,多次濒临死亡。这三年,对于陈毅来说,意义重大,对于中国革命来说,意义重大。

他为中国革命战争保存了战斗骨干,为革命根据地保留了革命的火种。

当时项英曾和陈毅深入交流过毛泽东这个人,陈毅说:“我就是相信毛泽东,他在政治上,在军事上都有办法,朱毛原来是小队伍,后来队伍带的越来越大。”

图 | 陈毅和粟裕

可以看出,陈毅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处处维护毛泽东的地位和威望,这说明陈毅对毛泽东的军事天赋和指挥才能是极度认可的。

此后,陈毅在毛主席的带领下,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可以说创造了无数的传奇,尤其在打上海的时候,毛主席时时惦记着陈毅。

周恩来力荐陈毅为元帅

上海解放前,毛主席曾和刘伯承邓小平等讨论过,上海解放后,这个市长该让谁当。

上海不比南京武汉,当时是中国的经济中心,从地理位置上看,上海位于太平洋西岸,还是长江三角洲的边缘,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其实早在明末清初,上海就已经成为了中国东南沿海的商业大城市,19世纪40年代,外国侵略者占据了上海,上海成为了资本主义的集结地。

图 | 解放上海

也正是如此,上海解放后的建设重任不容置疑,所以为了书写好上海历史的新篇章,毛主席早就在挑选上海的掌门人。

毛主席深知,作为当时闻名中国和亚洲的重要口岸城市,能否接管好上海,是中国共产党进城后的重要一次“考试”,陈毅便是不二人选。

第一,陈毅是毛主席井冈山时期的战友,也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创始人之一,他对陈毅可谓是知根知底,陈毅的为人不容置疑。

第二,长征时期,陈毅和项英等人留在苏区进行了三年的游击战争,出生入死吃尽了苦头,用刘伯承和邓小平的话说,陈毅的野战军南征北战,早就应该停下来“歇歇”了。

第三,陈毅当时是华东军区司令员,华东野战军司令员,在解放战争中可谓是战功赫赫,这些所有的将帅都有目共睹,让陈毅去接管上海,也不会有闲言碎语。

第四,陈毅性格豪爽,不仅善于写诗,而且善于交各种朋友,做统战工作是陈毅的一个特长,柳亚子先生就评价陈毅是:兼资文武此全才。

图 | 毛主席

就这样,在1949年1月召开的党的七届二中全会期间,毛主席专门征询了陈毅的意见,陈毅听完毛主席说的利弊后,表示愿意担任上海市长一职。

陈毅接管上海后,才知道上海此时的现状多么的特殊,不仅经济乱做一锅,而且到处是黑道妓院,为了彻底把上海改造一番,陈毅在新中国后几年的时间内,全身心投入了上海的建设中。

1955年9月,中国人民解放军首次授衔仪式在北京中南海举行,在原定的13名元帅中并没有陈毅的名字。

按照当时的授衔规定,凡是地方有了职务的人,也就是转业人员不再参与评选,因为陈毅已经担任了上海市市长,并且还是国务院副总理,算是完全转业。

但周总理对此有不同的意见。

图 | 陈毅

周总理认为,首先,在元帅评定标准中,必须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创建时期的主要领导者或者参与者、必须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各个时期的重要参与者、必须是指挥或者参与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重要的战役军团作战,并且功勋卓著,这些条件陈毅实际上是完全满足的。

不论是战绩、贡献、威望、能力,陈毅完全是符合元帅标准的,在和毛主席集中讨论时,杨尚昆也说,苏联的元帅布尔加宁和这个情况一样,只是平时不穿军服,到必要时再穿。

最后毛主席综合考虑了周恩来和杨尚昆的意见后,把陈毅列在了元帅的名单,授予一级八一勋章、一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

陈毅和毛主席的情谊

毛主席等党的最高领导人授予陈毅同志元帅军衔,也是对陈毅的肯定,实际上,就毛主席个人而言,陈毅不管是在个人能力,和人品上都是绝对过关的。

图 | 陈毅

1953年2月,毛主席南下考察,正好路过南京决定去拜谒中山陵,当时警卫员告诉毛主席:陈毅同志专程来陪您了。

毛主席得知后十分惊讶:“陈毅不是在上海吗?”估计陈毅是要来汇报工作,既然来那就来吧。

结果陈毅飞到南京见到毛主席就说:“主席,我听说你在武汉下不了黄鹤楼了?”毛主席一听哈哈大笑:“哪里是下不了黄鹤楼啊,是想飞出来啊。”

原来,毛主席在来南京前刚去过武汉黄鹤楼,在广场上被一个小女孩认了出来,结果引发了围观事件,方圆几里地的游客都过来看毛主席,围得水泄不通,所以才有了“毛主席下不了黄鹤楼”一说。

图 | 毛主席在武汉

虽然这体现了人民群众对毛主席的无限热爱,但是这其中潜在的危险也是不言而喻,所以陈毅为了毛主席的安全,专门从上海飞到南京。

这是毛主席第一次到南京,下榻西康路33号省委招待所,第二天毛主席来到中山陵拜谒革命先驱孙中山先生。

期间,陈毅一直守护在毛主席的周围,有时候毛主席走台阶突然打个趔趄,陈毅马上去搀扶着毛主席,毛主席笑着说:“陈毅啊,你这份心意我领了,我没事,我这不是走的挺好的嘛。”

陈毅笑着说:“好的主席,这里还有好几个地方呢,我们转转吧。”

从中山陵出来后,毛主席和陈毅一起去参观紫金山天文台,当时车队沿着蜿蜒起伏的山路而走,摇摇晃晃,前面的道路狭窄,而且山势很陡。

正好开动时,陈毅突然下车,从后面跑到前面毛主席的车旁说:“主席,我坐坐您的车吧,我们坐一辆车。”

毛主席回头看了一下说:“你的车呢?”陈毅笑着说:“主席,我和你挤挤,你看看风景多好,我们谈谈诗歌聊聊天。”

图 | 毛主席

因为吉普车前面座位很小,毛主席便往里挪了挪说:“也好,也好。”陈毅便坐在了毛主席的身边,和毛主席一起观赏了这段美好的景色。

其实大家都很明白,陈毅和毛主席同车的目的不在于谈诗论赋,而是考虑到这山路崎岖万一发生危险,他可以及时保护毛主席的安全。

在场的工作人员和警卫人员都为陈毅的精神所感动,陈毅临走时还特地嘱咐警卫员阎长林:“你的担子很重呢,要时时刻刻想到毛主席的安全。”

图 | 毛主席和陈毅

陈毅临终前想吃面条

陈毅的病情自从进入50年代就时好时坏,革命年代这些元帅将军都曾经历过枪林弹雨,每个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痛。

1954年陈毅就被查出了气管炎,当时妻子张茜极力劝说陈毅戒烟,陈毅为了不让张茜担心,硬是把烟给戒了,毛主席都说:“陈毅你好有志气啊。”因为毛主席几十年的烟龄,他知道戒烟的不容易。

图 | 陈毅和张茜

1958年,陈毅兼任外交部部长,和周总理一起出席在外交场合,多次走南闯北,一直到1971年,陈毅的病情已经十分严重。

毛主席在陈毅病重期间曾去看望过陈毅一次,毛主席问陈毅的病情如何,陈毅握着毛主席的手说:“主席,我好了,您不要担心。”

陈毅躺在病床上精神憔悴,明明身体很差,却故意说很好,毛主席感动不已,嘱咐医生一定要对陈毅好好治疗。

1971年12月底,在陈毅的病床前女儿突然被叫醒:“爸爸要吃面条!”

女儿珊珊不明白,爸爸病情这么严重,怎么还要吃面条呢,珊珊听爸爸的话,还是去做了陈毅最爱吃的面条。

“爸爸,面条做好了。”

实际上按照医生的嘱咐,是不建议陈毅吃这些面食的,但是陈毅还是艰难地吃了几口,医生查房的时候及时制止了,陈毅却乐观地说:“今天是12月26日,是毛主席的生日,我吃了面条,就要争取下床走一走。”

图 | 陈毅担任外交部长期间和周恩来在外视察

听了陈毅的话,几个医生都眼眶湿润了,女儿珊珊也终于明白了爸爸的意思。

陈毅从10月底卧床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月了,屋子里也没有挂历,怎么会知道是毛主席的生日呢,原来他每天都在心里算着这个日子,在生命的最后关头,陈毅想的不是自己,而是毛主席。

他和毛主席深厚的革命情谊,让女儿珊珊泪如泉涌,但没有想到,还没有几天的时间,陈毅便离开了人间。

1972年1月6日深夜,陈毅元帅带着对毛主席的无限热爱永远地停止了呼吸。

陈毅生前曾开玩笑地说过,人的一生有三个重要的会议,其中一个就是追悼会,当然我的追悼会是别人开,我自己是不能参加了。

当毛主席得知陈毅逝世,他悲痛不已,在追悼会前几个小时,突然决定要参加。

图 | 陈毅晚年

战友走了

陈毅病重期间,毛主席也身体不好,身体日趋衰弱,很多疾病都折磨着这位78岁高龄的老人。

陈毅追悼会的文件送来时,毛主席一连看了好几遍,并且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别人的悼词他从来没有这样仔细过,最后他删去了几段评价陈毅的文字。

1月10日这天,按照平日的习惯毛主席中午要睡一会的,但他一点睡意也没有,想到陈毅的追悼会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开始了,他心事重重。

毛主席抓着几本书看,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过了一会,他突然问张玉凤:“现在几点了?”张玉凤看了看表:“一点半了。”

“调车,我要去参加陈毅同志的追悼会!”

这突然的一句话让张玉凤猝不及防,毛主席说完便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张玉凤连忙抓起衣架上的大衣追上去,同时告诉其他工作人员:赶紧给西花厅打电话。

西花厅的周总理得知毛主席要去参加陈毅的追悼会,马上给相关人员下达通知,提升追悼会的规格,可以去参会的尽量都去。

图 | 毛主席在陈毅追悼会上

北京八宝山的吊唁大厅里异常寒冷,人来人涌,泪水不停地砸着地板,张茜看到毛主席来了,赶紧迎上去:“主席啊,您怎么来了?”

张茜知道毛主席身体不好,八宝山又没有暖气,毛主席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毛主席看到张茜哭红的双眼,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毛主席动情地说:“我也来悼念陈毅同志啊,他是个好人,好同志。”

张茜哽咽地搀扶着毛主席往里走,并对张玉凤说:“让毛主席坐一会儿就回去吧。”毛主席说:“不,给我的胳膊上也绑个黑纱吧。”

就这样,工作人员也给毛主席的大衣袖子上绑了个黑纱,毛主席径直向前走着,直到走到陈毅的遗像前。

图 | 毛主席在陈毅追悼会上

周总理在台上读着悼词,不足600字的悼词,周总理几度哽咽读不下去,毛主席静静地听着,望着陈毅同志的遗像,像是战友在进行默默的交流。

不一会儿,毛主席深深地低下头,对陈毅的遗像三鞠躬。然后望着遗像,默默地注视了好久好久。

陈毅在上海担任市长期间,一直有很好的口碑,从革命年代到和平年代,陈毅在党内的声望和贡献,都是有目共睹的。

陈毅逝世后,毛主席在重病中度过了4年,1976年9月9日,毛主席这位把毕生精力都奉献给了中国革命事业的伟人,带着对陈毅等老战友的怀念,离开了人世。

图 | 陈毅雕塑

毛主席和陈毅这两位伟人,就这样在心灵的最后对话中结束了他们的故事,留给了后人永远的深思和怀念。

在上海外滩,一个世纪前,矗立过英国驻华总督巴夏礼的纪念铜像。在21世纪,为了纪念上海市第一任市长陈毅,上海人民在这里铸起了陈毅的铜像。

作为上海的第一任市长,陈毅与上海有着剪不断的情结,他在上海任职期间的杰出政绩,以及对上海后来发展产生的深远影响,上海人民和全国人民都没有忘记。

至于陈毅元帅自己,他用一首诗自勉: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

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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