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第一印象，往往来自五官。
如果五官端正，说明这人长得不赖。
五官，包括眼、耳、口、鼻、舌。
他们精确布局，错落有致，共同构成了我们每个人都喜爱的脸面。
而且，呼吸吐纳，察言观色，满足口腹之欲都离不开他们。
五官，居于首脑部位，俨然成为首脑决策的先锋兵和侦查员。
五官如此重要，却常常被我们过度使用而不知珍惜。我之所以突然想起他们，还是因为最近不慎损伤耳膜，自此，五官中，四官已经相继受伤，不复昔日辉煌。
最先受伤的，是其中最坚硬的牙齿，早在上小学之前，就因为常吃甜食，不按时刷牙等原因导致龋齿的出现。
民以食为天，人用嘴吃饭，以牙齿咀嚼。牙齿不健康，吃啥都不香。小时候，经常牙疼，吃饭时，稍有不慎，就触碰到了龋齿上的敏感神经，立马钻心的痛感袭来，那感觉真是要命。
牙疼，伴随了我整个童年，成为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接下来，渐渐感到不堪重负的就是眼睛。上初中的时候，我就戴上了近视眼镜，度数不高，峰值的时候也就是二百五。不过，眼镜已成为标配，眼睛也随之成为了五官里面，唯一带有装饰与辅助物品的豪门望族。
与眼睛几乎同一时期出问题的还有鼻子。不过前者是日积月累的循序渐进，过程相对缓和温顺；后者却壮烈激进得多。
那是打篮球时，一次争抢，我与对方球员相向运动，完成了一次碰撞。我倒在地上，岔过气去，半天缓不过来。事后，缓过劲来，觉得并无大碍，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越来越觉得鼻子呼吸没有之前通畅了。
多年以后，我陪着妻子做产检，恰巧隔壁就是耳鼻喉科室。进去让医生做了检查，确诊是鼻中隔偏曲，建议即刻进行手术。我遵从医嘱，给鼻子开了刀，鼻梁骨被削掉一块，从此鼻子也壮烈挂彩，不复天然的周全。
这时，五官中已经战损过半，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这是惨烈的极限了。
——谁敢比我惨？？？
直到前几天，我当时正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不到两岁的小女儿，将挖耳勺一把捅进我的耳朵里，我清楚地听到了耳膜撕裂的声音，旋即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明白：耳朵也完了。
我住进了医院，躺在医院病床上胡思乱想，也就有了这篇文章。
事故发生前一两个月，丈母娘给了我一个香囊，缝在里面的是几根被塑料紧紧裹着的钢针。
我问：这是啥意思？
丈母娘说：扎小人的，要随身带好。
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仍然尊重岳母那边的风俗，冒着自己被扎的危险，时刻把香囊揣在屁股兜里。
岳母授香囊时，女儿也在现场。她当然是最小的。受伤后，我经常在想，是不是女儿错误地以为小人指的就是小孩，所以先下手为强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这么诡异的事情就这么诡异的发生了！
至此，曾经的“五官上将”，只有舌头硕果仅存。
希望若干年后，我白发苍苍，视力模糊，听力混浊，不辨香臭，仍能摘下假牙，张开嘴巴，问孙子：你看我的舌头健在否？
在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我会像老子的老师商容一样，告诉他柔弱胜刚强的道理。
五官君，让你们受委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