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邮报》日前援引西方情报机构的消息透露,在瓦格纳事件中,俄罗斯安全部门至少提前两三天警告俄罗斯总统普京,普里戈津可能会率领瓦格纳集团发动一场“叛乱”。然而,普京却没有发出任何指令,导致瓦格纳事件发生当天,俄罗斯各个部门都陷入了“瘫痪”之中,无法有效地应对瓦格纳挥师北上莫斯科。
【报道截图】
报道称,由于普京没有下达明确的指令,导致俄罗斯地方政府和军队在应对瓦格纳事件时表现出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采取何种行动来阻止瓦格纳集团的行动,最后索性任由瓦格纳过境,向莫斯科方向挺进。
对于《华盛顿邮报》这则报道,克里姆林宫发言人佩斯科夫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回应——“无稽之谈”。
【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伯恩斯】
需要注意的是,《华盛顿邮报》的这个观点,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伯恩斯不久前也有所提及。伯恩斯指出,在瓦格纳事件发生后的36个小时里,无论是俄罗斯的特勤局、军方,还是俄罗斯决策层,“似乎都无所适从”,不知道接下来应该采取何种方式去应对突发的事态。
实际上,如果回顾俄罗斯在整起瓦格纳事件中的反应,其实我们不难发现,《华盛顿邮报》的报道以及伯恩斯的表态,其实都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并不绝对是“无稽之谈”。
的确,在瓦格纳事件发生当天,首都莫斯科采取了戒严措施,位于圣彼得堡的瓦格纳总部,也被俄罗斯的安全部门封锁,进行调查。另外,在当天的全国电视讲话中,普京也明确将瓦格纳事件定性为“叛乱”,称普里戈津为“叛徒”。
【俄罗斯国民近卫军在首都莫斯科周围设置路障】
但除此之外,作为俄罗斯权力中枢的克里姆林宫,就再没什么大的动作了,对于向北方一路“狂飙”的瓦格纳,克宫既没有下令镇压,也没有划出一个条明确的红线,比如警告普里戈津“如果瓦格纳到了距离莫斯科多少公里以内,那么俄军就将采取阻截行动”。什么都没有。
而这就造成了一种非常恶劣,而又十分荒诞的局面。一支被官方定性为“叛军”的武装力量,先是大摇大摆地从跨过俄乌边境线,进入俄罗斯的罗斯托夫地区,还包围了俄南部军区总部大楼,然后一路北上,中途几乎没有遭到任何抵抗。如果最后不是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救场,瓦格纳的部队怕不是真的要看到克里姆林宫塔楼上的红星。
在任何一个正常的现代化国家中,这种局面都是难以想象的,更何况是五常之一的俄罗斯,因此也别怪人家西方媒体炒作这件事。在俄罗斯的政治体系下,一旦莫斯科没能做出反应,或者说是没有下达相关指令,地方政府在碰到紧急事件时往往会变得混乱。所以说,瓦格纳事件处理不当的最大责任,就是需要克宫来承担。
【瓦格纳在巴赫穆特立下赫赫战功,早已被俄国内民众视为“英雄”】
更何况,瓦格纳因为在乌克兰前线上立下赫赫战功,早已被俄罗斯民众视为“英雄”。许多照片和视频显示,在罗斯托夫,当地有许多民众跟瓦格纳战士合影留念,相谈甚欢,在最后普里戈津乘车离开时,街边甚至还有人向他敬礼。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莫斯科不下令镇压瓦格纳,那么基本上不可能会有人主动阻拦他们。
克宫在瓦格纳事件当天的不作为,其实清晰地反映出了一点,俄罗斯权力中枢内部的矛盾与斗争,如今已经变得非常严重,克宫甚至无法确定自己能够将本国的政治精英有效地团结在一起,共同对付瓦格纳这个不稳定因素。以致于到最后,克宫不得不允许卢卡申科这个“外人”来出面调停这场危机。
具体而言,就是克里姆林宫可能担心,如果下令镇压瓦格纳,会出现“军令有所不从”的情况,让事态进一步复杂化。与其积极应对,不如低调应对——普京也很清楚,如果瓦格纳真的对莫斯科动手,那么他们真的就是“叛徒”了。
【如何权衡各方势力的利益以及加强对内部的控制,极其考验普京政府的施政手腕】
视角转回现在。虽然瓦格纳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但其产生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至少从目前来看,瓦格纳事件的爆发,已经引起了外界对克里姆林宫掌握国家能力的质疑,并凸显了俄罗斯权力机构和军队内部的紧张关系。
另外,考虑到瓦格纳事件是因俄乌冲突而起的,也就是说,只要俄乌冲突一天不结束,类似动摇俄罗斯国内局势不稳定因素的事件还会再次发生,甚至威胁到俄罗斯的整个国运。因此,在这种背景下,如何加强内部治理,权衡各方势力的利益以及加强对内部的控制,必然会是克里姆林宫将要面临的一场大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