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闻记者 | 薛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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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大流行时期，一些中国企业家选择出售他们的公务机，这些被出售的公务机很快在其他地区找到了买家”、“近年来亚太地区越来越多人出售他们的私人飞机，并改用成本更低的包机出行”。
近日，公务机制造商及包机运营商接受界面新闻采访时，一致谈到中国私人飞机市场买卖和租赁的“此消彼长”。受疫情影响，过去两年离开中国市场的私人飞机数量及比例显著上升，由此催生公务机包机热。但包机需求大增后，一定程度上造成资源紧张、供不应求的局面，又有不少客户考虑重新购入私人飞机。
过去一年国内私人飞机净减少72架
据亚翔环球历年公布的《亚太地区公务机机队报告》，2021年大中华区机队数量在各个区域中跌幅最大，当年净减少28架，同比降幅为5.6%；2022年大中华区机队数量进一步下滑，净减少72架，降幅达到15.1%。当年离开大中华区的公务机中，约86%集中在中国内地和中国香港，分别为38架和24架。
机队数量之所以骤降，一方面在于疫情期间国际旅行受限，私人飞机利用率大幅下降。即使停场不飞，机主每年也要支付数千万元的托管费用。为了减轻负担，不少机主只好将手中的私人手机转卖出去。另一方面，最近两年一些公司经营困难或面临债务危机，作为机主的企业家被迫出售私人飞机回笼资金，以解公司燃眉之急。
今年10月份，有消息称碧桂园创始人杨国强售卖私人飞机偿债。据财联社报道，相关知情人士证实这一说法，并表示杨国强“已卖掉一架，另一架还在出售中”。
虽然曾经的许多机主不再拥有自己的私人飞机，但仍需要私人飞机这样的“时间机器”，于是原先的客户更多地转向私人飞机包机出行。
海航旗下金鹿公务数据显示，2023年第一季度金鹿公务的包机业务成交额逾1.2亿元人民币，同比去年增长160%；执飞公务机包机航班近500班，创历史新高。
包机运营商维思达公务机（VistaJet）数据也披露，自2023年一月初恢复通关以来，维思达的中国内地业务比去年同期增幅达553%，远超2019年疫情爆发前的水平。从整个大中华区来看，截止到今年上半年，维思达大中华区新客户数量同比增长33%，航班数量更是大幅增长约1100%。
包机客户日趋年轻化、钟爱大飞机
“我们观察到，大中华区包机客户群体日趋年轻化，尤其是50岁及以下年龄段的会员比例逐步增加，以往会员的年龄段大多超过60岁。” 维思达公务机首席商务官Ian Moore向界面新闻表示，这反映出更年轻的一代对共享经济模式接受程度更高。
此外，私人飞机包机采取的是轻资产模式，不需要承担资金风险和管理责任。而越来越多的公司倾向于减轻资产负债表上的压力，因此有更多客户愿意使用类似维思达公务机公务机的包机服务。包机价位根据机型和飞行航线的不同，每小时几万元至十几万元不等。
据界面新闻了解，公务机运营商推出的包机模式主要分为逐次包机和购买会员卡两类。一年内飞行50小时以上，定期出差、家庭旅行或有固定多次长途飞行的客户，主要使用公务机会员卡满足飞行需求。
公务机会员卡本质上是出售公务机飞行小时数，根据客户实际飞行小时从卡中扣除相应费用。例如，维思达公务机推出的会员计划，由客户按照个人需要购买固定价格的飞行时数；海航旗下金鹿公务推出的整租产品，是以小时作为计算单位的预付费产品，使用周期为一年。也有一些门槛较低的公务机小时卡，如金鹿公务的小时卡，分为10小时、25小时、50小时三个卡种。
维思达公务机方面表示，其公务机会员计划一般按照三年的会员周期来计费，每个周期中有特定的飞行时数。关于中国客户的购买情况，Ian Moore透露，中国的客户通常会购买大约3到6年的飞行时数，而且不少现有会员加购飞行时数，进而延长会员服务时间。
Ian Moore还向界面新闻提到，中国的会员有明显机型偏好，通常而言他们更喜欢大型私人飞机，认为大飞机更加安全。此外，与美国会员相比，中国会员的长途飞行居多，经常会飞行4小时-5小时以上，这也是中国客户青睐大型私人飞机的原因之一。
据了解，在维思达公务机运营的公务机机队中，环球7500机型就是具有代表性的大型飞机，它也是唯一一款具有四个起居空间的超远程飞机，内设私人卧室和机组人员专用休息区。
从热门包机航线来看，维思达公务机统计，受会员欢迎的国内航线包括北京、上海、深圳至香港往返航线。国际航线方面，大中华区的客户通常选择前往马来西亚、日本、韩国等目的地。暑期时，大中华区会员也常常飞往欧洲、美国等地。
重新考虑购入私人飞机
虽然国内不少客户转向包机，但是私人飞机买入市场遇冷、包机需求火热并非是一个长期趋势。
中国公务航空集团董事长廖学锋在2023欧洲商务航空展期间提到，疫情放开后中国包机资源变得紧张，不少人开始考虑重新购买公务机。此前廖学锋接受界面新闻采访时介绍，中国公务机差不多90%都是私人拥有，真正用于包机的公务机不到10%。客户提出包机需求后，很容易因为没有飞机资源无法成行。
“尽管国内的公务机市场确实经历了短暂下滑，但是随着中国的国际旅行限制放松，再次引发了企业家们购买全新公务机的兴趣。” 公务机制造商达索航空的执行副总裁Carlos Brana向界面新闻表示，对于许多企业家来说，公务机是他们的空中办公室，比起包机，他们更喜欢购买属于自己的公务机。
亚翔环球报告显示，近年来大中华区机队数量大幅减少，但是大中华区仍在亚太公务机市场中处于主导地位。截至2022年末，大中华区共有404架公务机，占亚太地区机队的33.8%，为亚太地区最大公务机机队。其中，总共有301架公务机注册地在中国内地。
Carlos Brana称：“目前，我们看到一些中国买家对猎鹰6X 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我们计划明年将猎鹰6X示范飞机飞到中国进行展示，让客户亲自登上客舱感受和体验。”
据介绍，达索新推出的猎鹰6X公务机已获得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 (FAA) 和欧洲航空安全局 (EASA) 认证。该款飞机拥有公务航空领域最高、最宽的客舱，航程高达10200公里，可从上海直飞亚洲和中东地区的任一目的地。
Carlos Brana告诉界面新闻，由于中国在公务航空方面已成为更加成熟的市场，如今，中国买家们在选购公务机的时候会考虑更多因素，不再一味追求飞机规模的大小，同时还会考虑飞机的多功能性和灵活性。比如飞机是否满足航程需求、是否能在短跑道机场起降、是否能在国内获得维护支持、运营成本是多少等。
目前，达索猎鹰6X尚未在中国获得认证，Carlos Brana表示，具体时间表主要取决于中国民航局的决定。通常情况下，中国民航局在中国客户购买飞机后将开始验证外国型号合格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