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上台后,在其女婿库什纳等推动下,推出长达180页的《库什纳计划》,只谈“和平”而不再谈“尊重巴勒斯坦人民族自决权”。

冰川思想库特约撰稿 | 陶短房

5月9日开始的、以色列国防军和控制巴勒斯坦加沙地区的巴勒斯坦强硬派组织哈马斯之间的武装冲突,已成为2014年以来巴以间最激烈对抗。

随着5月15日以色列导弹摧毁加沙外国记者大楼,形势似乎正悄然发生变化。

01

被摧毁的外国记者大楼

综合各方消息,5月15日当天以色列共摧毁了3座位于加沙的大型建筑,其中包括一座住宅楼,一座保险公司办公楼,以及聚集众多国际传媒驻加沙办事处的Al-Jalaa大楼。

这座大楼历史悠久,位于俗称“小香榭丽舍”的加沙最佳街区,号称“全加沙最美丽的观景平台”,楼高13层,从楼顶露台四望,这座美丽的地中海小城尽览眼底,因此一直是外国记者们青睐的“洞天福地”和“关起门来成一统”的“乱境乌托邦”。

▲被炸的Al-Jalaa大楼(图/网络)

在这个“乌托邦”里占据“C位”的,是高居第11和12层、拥有专享露台的美联社,他们是最早进驻Al-Jalaa的大型外国新闻机构。早在2006年,在预判哈马斯将从巴解主流派法塔赫手中夺取加沙控制权时,美联社便将其巴勒斯坦报道重心转移到这里,迄今已有15年之久

排场最大、后来居上的,则是大名鼎鼎的卡塔尔半岛电视台,该台在大楼中占据最多的办公室,同时设立了阿语和英语节目制作中心。除此之外,法新社、科威特国家电视台等媒体的分支也在这里安家。

开战5天来,众多外国记者、媒体从这幢大楼出发,奔赴各处,将大量视频、图片传输到世界各地。

应该说,这些外国传媒的报道至少在主观上并没有同情、偏袒哈马斯的任何故意,至某些媒体是公认的“亲以派”。鉴于哈马斯“搞恐怖主义”的恶名,即便不满以色列行动的外国媒体,也只会小心翼翼地表示“同情巴勒斯坦人民”。

他们本以为,即便往来飞舞的哈马斯土火箭和以色列用于拦截土火箭的“铁穹”把天空染成红色,只要回到这幢塔楼,他们就可以获得安全。

但“Al-Jalaa安全感”就如同开战前许多以色列普通人所相信的“内塔尼亚胡安全感”一样靠不住:5月15日当天,以色列突然警告楼内新闻机构“要摧毁这幢楼”,一小时后导弹、炸弹呼啸而至,将塔楼夷为平地。

塔楼业主梅迪称,以色列情报人员提前一小时告知,他恳求宽限10分钟,好让记者带出昂贵的设备,结果遭拒绝。美联社记者阿里随后证实,绝大多数摄录设备未能带出。

以色列国防军在稍后和5月16日发出声明承认摧毁了外国记者大楼,但声称“有哈马斯军事目标藏匿其中”,摧毁它是为了“反恐”。

对此,美联社社长普鲁伊特表示,“这一事实令我们感到震惊和恐惧,要知道以色列国防军明明早就知道那里是美联社办事处,且有我们的记者在工作。”

曾说过以色列不少好话的美联社记者也忍无可忍,在推特上指出,“我们在这幢大楼里住了15年,从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有什么哈马斯目标也呆在这里,难道美联社会故意让自己员工呆在死地么?”

媒体大楼被炸现场(图/网络

平素意见经常相左的各路媒体,此刻众口一词:

法新社新闻总监切特温德表示,此次行为“令人非常震惊”。

法新社称,以色列已严禁任何外国传媒进入加沙地带,这似乎更坐实了“摧毁塔楼意在让媒体闭嘴”的指控——但这恐怕适得其反,正如哈米迪所言,媒体和媒体人只会被激发起更大干劲,“且作为媒体人,最有力的反击是继续报道更多事实真相”。

言辞最为激烈的半岛台,其代理总干事苏阿格称,此举“是对人权的公然侵犯,在国际上视作战争罪”,其目的,是“让媒体闭嘴,并掩盖加沙人民无法形容的屠杀和苦难”。

在加沙工作了11年的半岛台资深英语通讯员卡鲁特称,自己在那间办公室记录了加沙无数重大事件,“但以色列人只用两秒钟就让一切灰飞烟灭”。

一位不肯透露姓名的外国记者则质问,“你们说这幢塔楼里有哈马斯军事机构,我们作为多年住户却不知道,证据,证据在哪里?

02

以色列的“战术欺诈”?

5月15日和16日的声明中,以色列极力渲染了一次“精准的战术打击”。

按照他们的说法,当天以色列准确攻击了哈马斯多个重要军事目标,包括3月份刚刚上任的哈马斯政治局主任、哈马斯二号人物锡诺阿尔的住宅,以及沙迪难民营附近“哈马斯安全部队司令”纳伊姆的总部及军情机构。

16日,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的声明则称,已清除数十名哈马斯“恐怖分子”,摧毁数百个“恐怖分子场所”,包括火箭发射阵地和策划“恐怖袭击”的建筑。

▲半岛台给出的袭击目标分布图(图/网络

而在一些国内媒体、自媒体渲染下,这次以色列“战术欺诈”变得十分神奇:5月14日,以色列国防军宣称空军和陆军部队正继续攻击加沙目标,“误导”哈马斯高级领导人纷纷进入掩蔽部和指挥部,结果精确制导武器呼啸而至,对其实施了“外科手术般摧毁性打击”。

但这种渲染恐怕和事实间存在很大差异,且这种差异是互联网/自媒体时代热点新闻报道专业性下降的结果。

以色列国防军声明所谓“陆军行动”,实际指以军陆军火炮针对加沙目标的隔境炮轰,而非像2012年和2014年那样的越境地面攻击。

5月16日,以色列国防军也表示,地面部队迄今未曾越过Rubicon,即以色列和加沙间的分界线。5月15日袭击的头号目标是锡诺阿尔,他的住宅的确被炸成“粉末”,但没有迹象表明当时屋里有人。

更大的“不精准”则发生在沙迪难民营。

没有迹象表明,这轮劈头盖脑的空袭和炮击“消灭”了纳伊姆等人,但有确切证据证明,沙迪难民营一座三层公寓楼内的两名妇女和8名儿童因此遇难。

▲沙迪难民营被空袭后幸存的幼儿(图/网络

死者家属哈塔布在希法医院对法新社证实,死者是其妻子和4个5~15岁孩子,他的堂嫂及其4个8~14岁的孩子,现场唯一幸存者,是他年仅5个月大的幼子。这位幸存者家属愤怒地表示,他们“没有火箭也没有枪”。

对此,以色列国防军仅表示,“瞄准的目标原本是附近的哈马斯高级指挥部”。很显然,倘若如此,这次“瞄准”未免太过离谱了。

正如一些分析家所言,如果说5月9日以来哈马斯铺天盖地的土火箭,打破了内塔尼亚胡多年来精心塑造的“选择内塔尼亚胡就等于选择了安全”的神话,则5月15日的“精准打击不精准”,则在一定程度上再次打破了“以色列国防军战无不胜算无遗策”的神话。

03

事件起因和走向

众所周知,犹太人和巴勒斯坦人都起源于古巴勒斯坦地区,也都曾在外力干预下被迫长期流散各地,又先后在外力帮助下重返故地。

1948年,当时统治这一地区的英国人“甩包袱”,新成立的联合国随即推出巴以分治方案,要求在古巴勒斯坦地区同时成立犹太国家以色列和阿拉伯人国家巴勒斯坦国,但阿拉伯人认为土地分配方案“不公平”拒绝接受,并拒不承认以色列国。

此后阿以双方先后爆发5次全面战争,结果阿拉伯人屡战屡败,巴勒斯坦国始终未能成立,数百万人流落到世界各地,且目前国际认可的巴以分界线(1967年“六五战争”停火线),较1948年巴以分治方案,让巴方损失了更多领土。

▲1967年“六五战争”示意图(图/网络

不仅如此,得寸进尺的以色列此后越过1967年线,继续在巴勒斯坦土地上建造犹太人定居点(2019年数据称有多达43万犹太人定居者生活在定居点),令巴以矛盾更加尖锐。

在国际社会斡旋和两国有识之士努力下,1993年9月13日,《奥斯陆协议》签署,协议规定5年之内成立巴勒斯坦自治当局,管辖加沙和西岸部分地区,共2000平方公里的土地。

1996年,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成立,但管辖范围仅限于西岸若干被相互分割的土地,和加沙领土的69%。

协议的关键,是以色列承认了“土地换和平”原则,即以色列撤出被占领土上定居点并承认巴勒斯坦自治,换取巴方停止针对以色列的武装行动。

但这种短暂的和解很快因《奥斯陆协议》推动者——时任以色列总理拉宾和时任巴解组织领袖阿拉法特先后离世而被打乱,对“建国”越来越不抱希望的巴勒斯坦人开始更多支持激进的哈马斯,抛弃原本的巴解主流派法塔赫,并在2007年让哈马斯控制了加沙地区。

而哈马斯针对以色列目标持续的武装袭击,又促使以色列社会、政坛不断“右倾”,不仅原本持温和立场的工党不断边缘化(连最大反对党地位都不保),且内阁长期由强硬派中最强硬的利库德集团把持,利库德集团中最为强硬的内塔尼亚胡更是任总理达12年之久。

图/网络

尽管奥巴马时期美国推出《中东和平进程》,似乎一度让巴以问题看到一丝和平解决曙光。但特朗普上台后,在其女婿库什纳等推动下,推出长达180页的《库什纳计划》,只谈“和平”而不再谈“尊重巴勒斯坦人民族自决权”。

特朗普政府先后采取了将驻以色列使馆从特拉维夫迁至耶路撒冷、承认以色列对被占领土定居点的“主权”、承认以色列吞并国际公认被占领土戈兰高地等一系列措施,并在执政最后一年,图通过华盛顿-特拉维夫-利雅得“铁三角”,鼓动阿拉伯国家撇开巴勒斯坦,和以色列单独媾和,这让巴勒斯坦人更为愤怒和绝望。

拜登虽然打着“反特朗普”旗号上台,但上台后鉴于美以关系重要性、犹太财团和院外游说集团的强大,以及惟恐丧失既得利益的顾虑,事实上在中东延续了特朗普政策,这让巴以双方都感到不耐烦。

以色列方面,内塔尼亚胡近期遭遇执政危机,5年内4次大选都无法实现长期稳定组阁。5月12日,以色列总统里夫林责成中间派政治家拉皮德“在20天内优先组阁”,而强硬派反对者本内特一度传出欲与之联手。

在这种情况下,政坛老手内塔尼亚胡再次打出“安全牌”,目的在于再次通过激发选民和右翼小党对“犹太人安全”的恐惧,从而“乱世思稳定”,继续支持自己“长治久安”。

▲哈马斯发射上千枚土火箭袭击以色列(图/网络)

哈马斯方面也是如此。

随着美国-以色列联手分化阿拉伯世界,巴勒斯坦问题似乎被不断边缘化,不仅国际间关注减少,甚至以色列平民也沉浸在“内塔尼亚胡就是有办法,我们的社区和定居点如今很安全”的太平感受中。

成千“土火箭”虽然雷声大雨点小,却能再次让以色列人感受到“不安全”的恐惧,让国际社会重新正视巴以冲突和巴勒斯坦问题这一古老的死结。

单说此次冲突,直接起因是,内塔尼亚胡任命一名以强硬著称的耶路撒冷警察局长,后者下令军警在5月6日武装进入阿克萨清真寺。

事发时正逢“斋月”,触发点又是曾多次引爆巴以间流血冲突的阿克萨清真寺,很显然,内塔尼亚胡是明知后果却蓄意“撮火”,而哈马斯同样明知是“坑”,却迫于形势不得不跳。

当地时间5月11日,哈马斯发射上千枚土火箭袭击以色列境内“无差别”目标,冲突开始升级。

截至5月15日,巴勒斯坦卫生局和红新月会宣布,巴方死亡145人,其中包括41名儿童,1100多人受伤,“绝大多数是平民”。

以色列方面宣称,哈马斯累计发射2300多枚火箭弹,以方“铁穹”系统拦截其中“90%”(中立观察家认为拦截成功率约50%,但土火箭质量低劣,许多刚起飞就坠毁),以色列方面死亡10人,受伤560多人(大多数是“铁穹”拦截后坠落的火箭弹碎片所致)。

尽管哈马斯方面两次呼吁“停火”,但都被以方拒绝。但种种迹象表明,哈马斯方面也并未指望以方会答应——他们只不过想在国际社会摆出“不是我们不愿意停火”的姿态而已。

04

事情正在起变化

哈马斯此次做出强烈反应的动机很明显:

一方面,利用巴勒斯坦人对巴以和平进程的绝望,显示自身强硬以争取更多支持率,继续巩固从法塔赫处夺取的巴勒斯坦政治舞台主导权;

另一方面,效仿二战后巴勒斯坦各武装派别故技,借“把事搞大”吸引或重新唤醒国际社会对自己、对巴以问题的关注。

尽管被炸得“鼻青脸肿”,但这两个战略目标,可以说都获得了很大程度的成功。

内塔尼亚胡主动“挑事”的主要目的如前所述,是希望借“安全问题”摆脱近来所遭遇的执政困局,巩固国内支持率和执政地位。

这个目标目前看来也是成功的:原本就同床异梦的本内特和拉皮德开战后已一拍两散,拉皮德在6月2日组阁最后期限内恐无法掀翻内塔尼亚胡,即便因此触发又一次大选,内塔尼亚胡和利库德集团也大概率会获得更多选票、议席。

但就更大格局而言,事情似乎正在起变化。

冲突爆发之初,尽管关注巴以问题、同情巴勒斯坦平民的声音较前为高,但国际舆论总体上是“各打五十大板”,欧美等地支持巴勒斯坦人和支持以色列人的示威、声援也势均力敌。

但是,以色列对外国媒体大楼的轰炸,以及造成难民营两名妇女和8名儿童遇难的悲剧,让天平登时一头沉下去。

5月15日,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通过发言人发表声明,对以色列“空袭容纳多个国际传媒办公室建筑”表示“深切不安”,并对平民伤亡人数不断增加“感到震惊”,并特别提到发生在难民营的悲剧,其措辞较几天前明显严厉。

此前就被内塔尼亚胡怒吼“不仗义”的德国,其外长马斯称,“目前急需做到三点:结束火箭弹袭击,结束暴力,恢复巴以基于‘两国’解决方案的和平会谈”。

这么说看似不偏不倚,但“两国”方案即允许巴勒斯坦建国方案,恰是内塔尼亚胡所极力反对和破坏的。“两国”方案的幻灭,也是巴勒斯坦人转而支持强硬派哈马斯的根本原因所在。

▲消防队清理被炸后废墟(图/网络)

素来较亲以色列的加拿大,在“媒体大楼被炸事件”发生后,其联邦外长加诺表示,非常关注当地局势,呼吁所有各方立即采取行动,“制止暴力、缓和紧张局势,保护平民、难民、新闻工作者和媒体”。

值得关注的是埃及。

埃及拥有加沙地区唯一连通阿拉伯世界的通道——拉法口岸。鉴于对埃以关系和自身西奈半岛安全的担心,2014年后埃及不仅关闭拉法口岸,而且积极搜索并破坏西奈-加沙间秘密地道,加剧了加沙和哈马斯的孤立和困境。

但5月15日事件发生后,埃及宣布开放拉法口岸,并向加沙派出10辆救护车,在埃及境内开放三处医疗机构准备接收加沙伤员。

尽管埃及政府表示,此次开放是“临时性”的,但如果事态继续恶化,开罗方面会受到国内和阿拉伯世界更大压力,一旦拉法口岸松动,内塔尼亚胡的图谋很可能事与愿违。

事实上,由于内塔尼亚胡持续强硬政策激怒了越来越多阿拉伯人,加上这次冲突激化,此前率先和以色列单独媾和的几个海湾君主国,正面临与日俱增的压力与尴尬,近期明显放低了亲美以的调门。特朗普-库什纳煞费苦心、不惜代价换取的“以色列外交空间”,有重新被挤压的风险。

事发时适逢周末,两天来在巴黎、日内瓦、马德里、柏林和美国布鲁克林等城市支持巴勒斯坦、抗议以色列的示威和声浪明显抬头,这是进入21世纪来所罕见的。

▲示威者在伦敦举行抗议游行(图/网络)

和许多的理解反差很大的是,美国朝野、包括犹太社区多数人虽然同情以色列,但并不喜欢内塔尼亚胡,相反,他们更支持在“土地换和平”基础上的巴以和平共处。

正因如此,特朗普-库什纳的“越线”并未给前者去年选举带来什么实惠,却给继任者拜登留下一个棘手的烂摊子。

作为曾长期担任参院外委会主席的资深政客,拜登不可能不明白巴以关系恶化的症结,在于内塔尼亚胡撕毁《奥斯陆协议》后巴勒斯坦人的绝望。特朗普-库什纳方案打破美国此前“外交红线”,则让美国丧失了巴以和平进程主导者、仲裁者的地位。

但拜登政府执政以来始终难以摆脱一个怪异的思维惯性,即一方面希望修补特朗普因贪占便宜而损害的国际关系,另一方面又舍不得放弃特朗普不惜损害国际关系而贪占的便宜

具体到巴以问题,则表现为虽不再积极推动诸如“迫使阿拉伯国家无条件承认以色列”之类特朗普-库什纳政策,却也迟迟不敢表态,从“迁移使馆”、“承认以色列对定居点主权”这些“越线”动作上回撤。

当地时间5月15日,拜登先后和内塔尼亚胡及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PNA)主席阿巴斯通话。通话中他已不再像3天前那样,表示对巴以和平的“乐观”,但仍然继续重弹“支持以色列自卫权”调门,并依然“强烈要求”阿巴斯制止哈马斯的暴力行为。

这可谓“尬聊”:拜登对内塔尼亚胡吞吞吐吐的“温吞水”支持,很难令挑剔急躁、目前同样面临巨大国际压力的后者满意,却足以让美国国内对其“继续执行特朗普巴以政策”的不满变本加厉。

而由于丧失了“调停者”地位,加上始终拒绝和哈马斯直接接触,拜登只能向阿巴斯施压。问题是,阿巴斯和他的法塔赫如果真有能力制止哈马斯,也就不会14年难越加沙雷池一步了。

内塔尼亚胡的内阁危机将至少持续到6月2日,在此之前除非情势继续恶化,恐怕他不舍得放弃素来好使的“撮火法宝”,所以,他在15日后还发表了“除恶务尽”的强硬声明。

而哈马斯方面别无选择,也只能一面继续做“呼吁停火”的姿态,一面继续向以色列境内滥发“价廉物不美”的土火箭。

事情虽在起变化,但远未到引发质变的地步,只要双方、尤其是强势的以色列一方不能认识到,暴力的根源是彼此间不愿相容共存,不愿为走向相容共存做出努力,付出“巨大但不带血的代价”,那么“巨大且带血的代价”就一刻不会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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