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阅栀
编辑|阅栀
一条狗的死刑
1999年底，美国俄亥俄州。
当地检察院几乎每天都会收到不少信件，内容全是为一条名叫“马克”的狗求情，还有不少人表示想要收养“马克”。
但面对这些求情信，执法人员虽然心酸不已，但还是买来最能减轻疼痛的药物，对马克执行死刑。
而之所以对一条狗执法严苛，全因为“马克”和一起命案牵连。而被折磨撕咬至死的人，还是它的女主人——安琪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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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温顺的狗为何会对女主人“痛下杀手”？它是受到人的指使还是被场景刺激？在这起狗是元凶的案件里，侦探又如何一步步推算真相、找到证据？
接下来我们就一起看看，这起发生在美国俄亥俄州的“狗袭人案件”，找出背后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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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烈的现场
1998年9月8日凌晨，爱莲诺接到了一通报警电话，打来的人是一名医生。
爱莲诺是一名老侦探，她已经在俄亥俄州从事了30年的侦探工作。她胆大心细，办起案来雷厉风行，在圈内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只听到电话那头说：这里有一起死亡案件，凶手可能是一条狗，你应该感兴趣，快来看看。
听到这样的小溪，爱莲诺立马和里斯侦探一起，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案发现场。尽管有30多年的办案经验，她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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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居室里的黑色沙发上，躺着一个满身血迹的女人。她身上盖着一条白色的线毯，四周散落着被撕坏的衣物、内衣裤、外套等。
掀开线毯一看，这个女人浑身赤裸，四肢有明显的撕咬伤口，身上布满了伤口和鲜血。
这个场景，就算用“凄惨”二字也难以形容！
死者名叫安琪拉·卡普兰，今年28岁，是这间房子的女主人。
虽然心中震动，但爱莲诺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在表达了对逝者的哀悼之后，她开始认真侦查现场，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据医生凯文所说，她来到这里之后，安琪拉就已经躺在沙发上了。但多年办案的经验告诉爱莲诺，这里绝不是第一现场。
四周环顾，果然有了新发现！
从起居室到对面的房间里，地面上有大量的血迹；而通往之间房间还有另外一扇门，这一段路上也有不少斑驳的血迹。事实证明：这个上锁的房间有古怪！
在借助外力将房门打开之后，爱莲诺和其他的警员彻底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地上的碎瓷片、破碎的床单，以及一张浸满鲜血的大床！
这足以证明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换句话说，此时的这个房间，更像是一个屠宰场！
“我见过许多的案件，但这么惨烈的还是第一次。”后来接受采访时，爱莲诺如实说道。
只是此时她还不知道，她经手的这个案件，不仅棘手、恶劣，还能多次登上当地报纸的头版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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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眼下要解决的问题是，这个房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除了死者安琪拉和医生之外，这间房子里还有谁？顺着血迹找到的另一间上锁的房间里，又是什么？
接下来，我们将时间回到医生到达这间屋子之前的时间。
深夜的求救电话
1998年9月2日凌晨四点，当地伞降医生总部接到了一名男子的求救电话。
从电话里只能感受到，这名男子惊慌焦急，一直喊着“快来救命”，说自己的女朋友在外出散步时被一条野狗咬伤，一路爬回家里，已经奄奄一息。
听到这个情况，医生凯文就觉得情况不太对，就立马带着巡警来到了该男子的家，看到了沙发上一丝不挂的女人，以及额头还在流血的男子。
该男子就是这个家的男主人，杰弗里·曼恩，36岁的他和死者是同居情侣关系。
看到眼前的景象，凯文不禁感到疑惑：曼恩明明说女友在外被野狗咬伤爬回来，为什么一路上没有任何血迹？
而他们家的墙上挂着一张照片，是安琪拉与曼恩的合照，两人中间还有一条巨大的狗，看起来很亲昵。
这样一个养狗的家庭，为什么会惹怒野狗，并被大面积咬伤？那曼恩额头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凯文在简单地询问后，了解照片中的大狗此时被关在家里的阁楼上。
紧接着，曼恩就被巡警带走，到医疗站去包扎额头的伤口，临走前特意回头交代一句：你们不要伤害到我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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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对死者检查之后，凯文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死者身上约有180多处伤痕，但大多在四肢，如果要处理伤口，只需脱掉衬衣即可，为什么连内衣裤都被脱掉，不给女友保留最后一丝隐私和尊重？
带着这些疑惑，凯文拨通了侦探爱莲诺的电话，这场以狗为武器的大案，才正式浮出水面。
“训狗杀人案”成立
在看到那张浸满鲜血的大床之后，爱莲诺已经可以确定，安琪拉并非被野狗咬伤，而是被家中的宠物狗。当下决定：
抓捕宠物狗“马克”！
确定之后，爱莲诺打通了犬类技术员的电话。技术员到达之后，试探着打开了阁楼的门。可门刚开一条缝，就听着里面发疯一样地“汪汪”大叫！这只狗几乎属于癫狂状态。
技术员赶紧将门关紧，叫来了侦探里斯，两人一人拿网一人拿手枪，再次对准了那条狗。果然，当门再次打开，里面的狗一下子冲了出来，直接装在了技术员铁网的钩子上，立马嘴部鲜血直流！可见它的速度有多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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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锁进铁笼之后，里斯和爱莲诺才凑近去看这条狗，是一条巨大的杂交狗，看起来约有40公斤左右，除了受伤的嘴巴之外，满身都是血迹！
一系列的事情几乎可以确定，女主人安琪拉死于马克之口。但因没有证据能直接证明，马克是受到曼恩的指令，所以在简单的询问之后，曼恩在当天上午就被释放。
但是他在审讯室多次提到“你们没有证据指控我”、“难道你们怀疑是我的狗干的”等，一边为自己和狗开脱，一边也是不打自招，证明了自己和这件事的关系。
而他在被释放前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安琪拉的现状，而是问起“你们把我的狗弄去了哪里”，很明显，眼前这个男人，关心自己的狗大于关心女友！
曼恩被释放不久之后，安琪拉的尸检结果也出来了：
全身受伤超过180处，皆为狗咬伤，身体内检测出大麻和安定剂！
这足以证明，安琪拉被狗咬伤时，并不是曼恩所说的正在野外散步，而是可能处于昏迷状态。
在这种麻醉状态下，安琪拉受到了多达180次的撕咬，期间定有无数次因疼痛而醒来，但四肢无力难以动弹，又多次在撕咬的疼痛中昏迷过去，直到力竭身亡。
如此惨烈的情景，只想一下场景就觉得浑身冒冷汗！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证明安琪拉是死于“马克”之口，又如何证明是曼恩给马克下达的指令。
在爱莲诺一筹莫展时，负责给马克治疗的兽医打来的电话，为她带来了一个对案件颇有进展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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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狗坏主人
兽医说，马克是一条非常温顺的狗，在为它治疗嘴伤时，它非常会配合！这足以证明，马克曾经受过系统的训练，而这个主人，只能是曼恩！
为了证实这一点，爱莲诺再次找到了研究动物行为的专家，但这次的答案和兽医的答案是一样的：马克是一条受过训练并且接受控制的大狗，虽然体型庞大，但并不会发起主动攻击。
该专家还表示，多年来发生的狗袭击事件，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动物，都是一招毙命，要么是咽喉，要么是脏腑，无论何处，只会出一次招！绝不会像这个案件一样，身上出现180多处的伤痕。
为了证实自己的推测，爱莲诺想办法拿到了一块马克咬过的牛肉，与安琪拉身上的齿痕进行对比！
果然，齿痕一致！
紧接着，她又找到了一名退休的老警官山姆，他有多年的训狗经验。爱莲诺想通过他知道，马克是否经过专业训练，被训成“攻击犬”。这一次，山姆给了爱莲诺一个专业的解释！
原来，狗虽然通人性，但并没有是非观。它做任何事，都只听“头狗”的指令。而“头狗”并不一定是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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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院子里，我就是“头狗”。老警官看着犬舍里的警犬说道。
说着话，老警官“喊”出一条警犬，指着院子里正在玩耍的儿子，对警犬做出一个“攻击”的动作。
指令刚一发出，只见那条狗迅速地跑了出去，一口咬住了小男孩的手臂，但并没有真的下口，而是看着老警官的动作。这个时候，只要他得到指令，就会一口将小男孩的手臂咬断！
这一幕，让在场的爱莲诺恍然大悟！或许安琪拉身上180多处的伤口，就是因为马克多次收到指令。
在两人一狗的房间里，谁是发布指令的那个人，显而易见。
而当老警官拿出训狗专用的长袖子时，马克立马咬了上去，警觉地等待着下一个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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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知道能触发马克撕咬的指令是什么，老警官只能安抚了马克一会，让他渐渐松口，回到笼子里去。
齿痕、攻击型、指令等多重证据之下，足以证明马克是被人刻意训练成攻击犬。疑点查明之后，“训狗杀人案”也即将开庭！
爱莲诺手持证据，曼恩也为自己请了辩护律师，到底是人认罪服法，还是狗为人顶罪，马上就能得到最终的裁决。
对峙公堂，结果与真相
1999年11月，在经过一年多的调查取证之后，曼恩坐上了被告席。
爱莲诺所掌握的证据，足以送曼恩进牢房，但现在要确定的，是他的“指令”，这才是他故意指使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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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审理时，曼恩只承认自己送医不及时，并不承认是自己指使马克攻击。但很显然，只通过“齿痕对比”，就已经击破了他“野狗攻击”的谎言。
在面对“送医不及时”这一问题时，曼恩再三咬定“安琪拉不愿就医”，但因为死无对证，这已经难以定罪。
至于，马克为什么对安琪拉发起攻击，曼恩则另有说辞：
当时自己和女友争吵，安琪拉打碎杯子，飞起的瓷片划伤了自己的额头，马克受到鲜血的刺激，才控制不住自己，发起攻击。
这时，工作人员将马克带进法庭，并当着所有人的面，用电子屏放了一段恶劣的打斗视频，但马克只是乖乖坐着，不为所动。
但画面一切换到训狗的场景，马克看到“长袖子”之后就立马变成警备状态，并多次朝着电子屏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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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仅打破了马克的谎言，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次证明，马克是经受过训练的，不可能失控！
“是因为安琪拉癫痫病犯了，马克害怕才发起攻击的。”被告席上的曼恩再次改口。
这时爱莲诺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安琪拉也是犯病状态，但宠物狗马克一直在旁边陪伴她。这张照片的背后还有一行小字：谢谢我的保镖。
由此可见，安琪拉并不是第一次犯病，而她犯病时马克并没有攻击。
除此之外，对于安琪拉体内的大麻和安定剂，曼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唯一让人气愤的是，曼恩始终不肯说出能让马克发起攻击的命令到底是什么！
经过20多天的审理之后，曼恩因放任被害人死亡，延迟抢救等罪名，被判服刑15年。而马克则如我们开头所说，被安乐死。
这时有人问，无论是兽医还是老警官都能证明，马克的确是一条温顺且容易控制的狗，况且还有那么多人愿意收养它，为什么还要对一条狗执行死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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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当时就有人给出答案：因为不知道让马克攻击的指令是什么，这存在巨大的不稳定性。
有可能是一次举手、一个比“耶”的手势，甚至一个拉手的动作，都有可能引发它的攻击。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将马克放出去，不难保证还会有同样的灾难发生。
而曼恩，他永远不可能说出这个攻击的命令。因为一旦说出，就证实了他以狗为武器行凶的事实，这样他面对的可能是无期甚至死刑，不再是15年那么简单了。
网上常有一句话，叫做“狗可能永远不是人，但有时是真的狗”，这句话放在这里最适合不过来。
据说，在马克被安乐死当天，在场许多人都流下了惋惜的眼泪。而安琪拉和曼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让卧室变成屠宰场，至今成谜，这也将是一个永远的秘密。
——End——
参考资料：
《绿色大世界》2002年02期：《世界首例驯狗杀人奇案侦破始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