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国城破的那一日，太子宋怀景被敌国国主摁在胯下，当着所有百姓的面凌辱。
而平时最受宋怀景宠爱的我，在一旁抚琴助兴。
君主的大笑混合着百姓的惊恐震耳欲聋，我却淡然的弹出一曲高山流水。
没有人在意我，毕竟人人都知道我是个傻子。
是啊，所以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傻子，会亲手杀了一个国主。
1
【哈哈哈，这就是你们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吗？也不过如此，现在还不是成为孤的胯下玩物！】
金碧辉煌的安国大殿之上。
陈国国主陈起正将安国太子宋怀景压在胯下。
单薄的衣衫罩不住宋怀景削瘦的身体。
听到这句话，他狼狈的低下头。
陈起不满意他的反应。
一把抓住宋怀景的脖子，将他的脸暴露在众人眼前。
我抱着琴上殿的时候，正巧看见这一幕。
周围的士兵发出哄笑声，无比刺耳。
【就是，堂堂太子也不过是一个如同青楼妓子般的存在罢了。】
【听说这个宋怀景也才当上太子没多久，想来以前就是伺候人的，现在只不过是做回老本行而已！】
为首的几个将军高傲的仰起头，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甚至随便就抓过身旁的宫女行那事。
百姓们哪里见过这阵仗，全都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有大胆的人，刚准备开口说什么，就被眼疾手快的士兵拉下去。
没一会，一颗脑袋就咕噜噜的滚过来。
正巧滚到我的面前。
我下意识的就要干呕。
反被一旁的太监推一把。
太监尖着嗓子，满脸谄媚。
【国主，奴才听闻这个琴师是宋怀景的最爱，国主何不一起收下。】
陈起听到这句话，来了兴趣。
好奇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主动的抬起头，任他打量。
宋怀景见状想要阻止，可他一身武功全被封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一个傻子，孤还不感兴趣。】
陈起看了我一会，不太高兴。
是啊，我是个傻子。
人尽皆知。
2
陈起不感兴趣，旁边的太监得势了。
他抓住我的手就要往自己身边拽。
我天生蛮力，将他推开。
转身走向陈起。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坐在曾经的国主位置上，开始缓缓抚琴。
昆山玉碎，芙蓉泣露。
琴音声声入耳。
陈起向我过来。
他抬起我的下巴。
【是个傻子不假，但却是个有眼色的傻子，知道孤才是天下之主，能让一个傻子对着孤摇尾乞怜，也是痛快。】
他粗糙的手指划过我的脸。
若我长了一张芙蓉面，恐怕后世史书记载，还会给我一个红颜祸水的名号。
但我偏偏一道蜈蚣似的疤横穿脸颊。
怎么看都是一个夜叉。
傻子不知道什么是国破，傻子只会弹琴。
陈起满意我的识趣。
他更加用力的折磨宋怀景。
仿佛这样，就可以找回自己丢失的脸面。
3
大安十二年冬，敌国来犯。
长期浸泡在酒肉池林中的大安国主早就没有反抗之力。
他一道道指令下去，想要招到能将。
甚至不惜让出自己屁股下的一半宝座。
可即便如此，依旧没有人愿意。
宋怀景就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是大安国主的耻辱。
国主好色，在寺庙对尼姑一见钟情，漫天神佛之下，强行与尼姑欢好。
事件引起民怨，国主不得不下罪己诏。
但在那之后，国主依旧潇洒，美女围绕。
而那个尼姑却怀上孩子。
艰难的生产之后，连孩子的脸都没看到，就撒手人寰。
宋怀景用兵神武，把敌国打的接连败退。
陈起恨透了他。
若是事情如此结束倒也罢了。
只可惜，他有一个不成器的父亲。
陈起找出一个绝色美女，迷惑国主的心智。
国主为了得到这个女人，不惜设计将宋怀景骗回来。
把五万大军坑杀。
可怜宋怀景，前二十年没有得到父亲的疼爱。
以后的日子里也得为父亲赎罪。
4
这场狂欢结束的时候已经半夜了。
月亮高悬于半空，宋怀景躺在大殿之上。
陈起没有杀死宋怀景，他要留着宋怀景慢慢折磨。
我长时间弹琴，手早就磨破了。
现在泛出丝丝血来。
好在我随身带着药。
我看了看周围。
陈起有意摧残宋怀景，留在大殿上的人不少。
我大大方方的抱着琴过去，经过宋怀景的时候，一脚就踩在他的手上。
宋怀景努力睁眼看着我。
他大口的喘息，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全是鞭痕。
我心中遏制不住的疼痛。
【干什么，回去回去。】
士兵来驱赶我。
陈起不让人靠近宋怀景。
他想看宋怀景能够不能活下去。
怎么能呢？
手筋脚筋皆被挑断，一身武功被散去。
陈起在床榻之间又有折磨人的癖好。
宋怀景全身上下只怕没有一块好地。
【要你管我。】
我和士兵推搡起来。
凶狠又丑陋，像是森林中没了娘的狼崽。
士兵是个还不大的孩子，叫李狗蛋，他知道我是个傻子，又知道今天我在陈起面前露脸了。
他不敢对我下狠手。
只能一边拿武器挡在身前，一边冲着我恶言恶语。
我才不惯着他，仗着力气大微微占了上风。
带着李狗蛋一起滚下台阶。
周围的士兵一窝蜂的涌过来。
全都在嘲笑李狗蛋连一个傻子都打不过。
看人打架比看一个活死人有趣。
自然也就无人在意宋怀景的怀里多了一颗药丸和一小瓶金疮药。
5
陈起在安国大殿登基了。
他穿着一身刚做好的龙袍，金线好在阳光下泛着光。
所有人都跪着。
宋怀景也不例外。
他跪在最前面。
根本抬不起来的胳膊上被上安国国玺。
像个礼物一般被人抬到陈起面前。
【今后，安国就是陈国的附属国。所有姓陈的人全都改姓，违抗命令的就地斩杀。每年，安国都要向陈国进宫一千万白银，三万奴隶。不遵守者杀！】
陈起的话音落下，大殿外就传来陈国士兵的欢呼。
陈起好战，上位以来战争不断。
陈国的底子早就一干二净了。
不然，李狗蛋也不会参军。
现在有了安国的一众奴仆，他们的压力骤减，怎么可能不高兴。
陈起扬起笑，目光落在一众发抖的安国皇室上。
国主早就在陈起攻入都城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死在绝世美人的肚皮上。
尸首现在还被挂在都城之上。
他死的痛快，留下一众无辜的人替他承担责任。
陈起打量着，大手一挥。
【所有安国皇室，女眷充入军营，男子全部分尸。至于宋怀景，就留在孤的身边，伺候孤。】
此话一出，所有安国皇室哭做一团。
吵吵嚷嚷的惹人厌烦。
陈起也觉如此，直接让人把他们带下去。
宋怀景垂着眼，不吭声。
陈起有意折磨宋怀景。
他解下国玺，拿在手里把玩。
【你觉得，谁适合当新的安国国主？】
他想引起宋怀景的注意。
身旁跟着陈起打天下的将领听见这句话全都跃跃欲试。
安国虽然沦为附属国了。
但陈起又不在这里久留。
做人下属当然没有做一国之主来的痛快。
6
【小小蝼蚁，也不过是我的剑下逃贼。安国大殿岂容你放肆！】
宋怀景从小在寺庙里长大，方丈教导他仁爱友善，莫要记仇。
他是一个极为温文尔雅的人。
轻易不开口说重话。
陈起哪怕在他手下接连败退，也不曾听过他如此辱骂。
现在看见一向波澜不惊的宋怀景这个反应，只觉得内心畅快。
【来人！把陆云铮带上来。】
宋怀景听见这个名字一怔。
陆云铮，曾经是安国的大将军。
后来他的母亲被国主强行掠进宫中。
不堪受辱自杀。
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陆云铮穿着铠甲上殿。
他对着陈起行了个大大的礼，眼睛里面全是恭敬。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来当这个国主吧。他的母亲被你们国主欺凌至死，安国余孽落到他手里，只怕也不好受。】
陈起面带得意。
他实在不是一个好君主。
可他有命有运，陈国老国主有十多个孩子，夭折的夭折，战死的战死，唯有他平平安安的活到了成年。
是当之无愧的国主人选。
即便不擅长领兵打仗。但总能化险为夷，也有几分招揽人才的本事，麾下全是一些勇猛大将为他卖命，死心踏地。
陆云铮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我被几个小乞丐摁在地上打。
就是他和宋怀景一起把我救出来的。
陈起观察着宋怀景想要从他的脸上看见一些自己想要的反应。
凭心而论。
陈起当初战败，宋怀景也并未将他如何。
无人知晓他对宋怀景的恨意究竟是从哪儿来的，竟这般折辱他。
宋怀景面无表情。
陈起恼怒。
【说到底陆云铮也曾是你们安国的人，我用着还是不太放心，可若是陆云铮能够在你的身上刺下三剑，招招致命，我倒是可以考虑。】
这句话一出，大殿寂静无声。
7
宋怀景好像风中残叶，稍稍用力就会丧命。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陈起对宋怀景还有些兴趣，谁也不愿意在这个关头触他的眉头。
唯有陆云铮。
他眼睛里带着滔天的恨意。
直接拔出腰间的长剑。
一刀刺进心口，一刀刺进腰间。
第三剑还未出手，便被陈起叫停。
【是个可用之才，那今后你便是安国国主了。记住，安国是孤的附属国，你也只能为孤办事，其他的想都不要想。】
陆云铮跪下，双手接过国玺。
【臣接旨。】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在大殿中回响。
所有人都在感慨，只怕这下安国人不好过了。
可只有我看见宋怀景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8
陈起出发回城国了。
我和宋怀景也跟着一起回去。
他把我们安排在一起。
我们挤在一个狭小的马车里，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看着我们的就是李狗蛋，他眼睛里面带着不屑在我身上打量。
【一个小傻子配上一个废人，你们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听到这句话，我恨不得将手中的琴砸到他身上。
宋怀景是多么霁月清风的人，现在也被一个小小的士兵折辱。
衣服被扯了扯，我按捺下心头的火气。
宋怀景冲着我无声的摇头。
我放下帘子，不再看李狗蛋。
宋怀景摸摸我的头。
我眼睛里不自觉含着泪，掏出身上所有的药，慢慢的为他整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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