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街参考 · 出品
作者 | 林默
去年那些在考虑要不要all in 直播的公司,此刻在干嘛?
答:all in 数字化。
黄仁宇批评中国社会历来缺乏数目字管理。近几年,仿佛是这一论断突然激怒了中国企业,数字化成建制地铺天盖地而来。现在正飘过主席台的,是阿里云代表队,紧跟着它飘的,是华为云的健儿们……
仿佛又一辆只剩最后一班的时代列车,正在公司、创业者乃至路边摊儿面前驶过。
数字化似乎红利无限,只是,前有滴滴的80亿罚款,后有河南的赋红码运动。数字,是会惹事儿的。
这是偶然吗?不!
据花儿街参考夜观星象,中国的第一次数字化浪潮出现在唐朝,宋代以降渐至泛滥,在第一次浪潮里,人们因为对数字化红利的玄妙追求,就酿造出了命案。
01
公元753年,李白52岁。这是他杀掉孟浩然以后,心绪最为烦乱的一年。
在《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里,他描述了自己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心理。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昨日之日,说的是悔恨,今日之日,说的是恐惧。两种恶劣情绪绵绵不绝,当事人头痛欲裂,但又无药可解:“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此时距孟浩然去世已经13年。为什么直到这一年,李白才被这件命案如此折磨?
因为13。
我们都知道,就像中国民间普遍忌讳4一样,西方人对13多有憎恶——参加欢送耶稣的最后晚餐的,是13个人。
但是李白跟西方有什么关系?
有很大关系。
李白不仅有可能是西域胡人(参见冯承钧《唐代华化番胡考》,1930;陈寅恪《李太白氏族之疑问》,1935;松浦友久《李白的客寓意识及其诗思》),而且还可能是基督教聂斯托里派的教徒。作为基督教的一支,聂斯托里派635年(唐贞观九年)即由波斯进入中国,被称为“景教”,781年所立《大秦景教流行中国碑》是其确证(现存西安碑林)。
即便李白不是基督教徒,至少他也相当了解基督教教义并受其影响。对于在孟浩然死后13年,李白由此引发的重度抑郁才姗姗来迟,目前还找不到更有力量的解释。
02
李白为什么要杀孟浩然?
原因很深奥,是因为数学。
写出《静夜思》之后,李白的知名度陡增。这部作品直接颠覆了婴幼儿教育行业:妇女们不再以“警察抓你来了”恐吓顽皮的幼童,而代之“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收听完这20个字,幼童们准备破口大骂的,慢慢闭紧了嘴巴;举着刀的,手臂慢慢垂下;打算点火烧房子的,慢慢把手里的火种送至脚下。他们缓缓坐下来,像是刚刚遭到了雷劈电打。
年龄更小的,最多听到第14个字,就已经人事不省。
直到,孟浩然的《春晓》横空出世。
妇女们对“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表现出了更多的敬畏。她们说,好像,这个比《静夜思》,怎么说呢,更有想头儿,小孩儿更爱听。
在行家们看来,《春晓》的音韵更柔和,意象更丰富,当然对婴幼儿的感染力更显著。李白的好朋友杜甫,因为出生晚,对这两款婴幼儿产品均有亲身体会。像当时人们普遍认为的那样,杜甫的父母也是把《春晓》作为《静夜思》的迭代产品给儿子使用的。
多年以后,杜甫给自己的儿子选用的,仍然是《春晓》,尽管他已经与李白成为莫逆之交。他在日记里记述了第一次给妻子和儿子展示这款产品时皆大欢喜的情景: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
在理论界,当时探讨《静夜思》的论文一共有三篇。以《春晓》为课题的论文达到了100000+,而且数量还在增长。
最让人震惊的是,相当一部分论文注意到了,《春晓》里有数学!
花落知多少?请想象一位妇女以诱惑的语调读出这句诗后孩子迷惘的眼神,想象他多么希望使用刚被开启的计算功能显示自己的不凡。
这首诗竟然是一道应用题,而且,它竟然不可能有答案!
孟浩然随随便便体现出的理科生气质,让男女知识青年着迷。诗人王湾与孟浩然同时代,他总结当时盛行的“理科崇拜”说:“从来观气象,唯向此中偏。”
有人在乎过《静夜思》作者的感受吗?
作为一个杰出的诗人,李白比那些论文作者更早地觉察到了《春晓》蕴含的数学元素。他大吃一惊,但同时又必须痛苦地承认:这是一种思维方式,远不像它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这种思维方式,自己并不具备。
03
李白逼迫自己转型,尝试着向数学靠近。
《月下独酌》的第一首,是这种痛苦练习的一个证明。
他在第一句就嵌入了数字。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但是,对数字的渴求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局限,他有点儿不知所措,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接近极限了。接下来的句子完全是没话找话,明显具有了呓语的格调: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由于数字的驱赶,除了“月”和“影”,诗人已经不能让我们看到其它东西了。
于是,忍无可忍,李白愤怒地抛弃了数字,用身体里富含的浪漫主义蛋白质,覆盖了贫瘠的实证主义矿物质:
我歌月徘徊,
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
醉后各分散。
尽管“月”和“影”还在继续出现,但完全可以感觉到,诗人“爱谁谁”的大无畏精神已经彻底击垮了对数学的渴望,一往无前地堕入了绝望的深渊。
但这个时候,李白还没有产生干掉孟浩然的念头。
04
李白决定到襄阳去,找到这个比自己大12岁的湖北佬,跟他做朋友。
他迫切希望得到孟浩然的训练。
为此,他甚至写了自觉吹捧过分的《赠孟浩然》:
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
红颜弃轩冕,白首卧松云。
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
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孟浩然并不是一个纯粹的隐士,对功名也相当热中,只不过与李白一样,绝世才华的小撞针,还没有敲响命运的永乐大钟。
正在老家三天两头儿变换地点隐居的孟浩然,看到后生小子的献诗,当然很高兴。
“么斯唦?”
“想跟大哥学习一哈数学。”
“么斯?数学?”
孟浩然当然知道为什么《春晓》能秒杀《静夜思》。素昧平生,就要银行密码,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碍于李白献诗在前,不好一口回绝,只得敷衍,这是个慢工夫,急不得,先住两天,慢慢聊。
各怀鬼胎,相处起来就有点儿别扭。好在两个人都喜欢酒,数巡过后,气氛就变得热烈。这时候,孟浩然往往放松了警惕,以自己的数学才能刺激千里迢迢来拜师的李白。那些日子里,他为李白朗诵了自己所有的包含数学思维的作品。
李白的心都碎了。数学,在孟浩然的诗里俯拾即是。
大江分九流,淼漫成水乡。舟子乘利涉,往来至浔阳。因之泛五湖,流浪经三湘。(《自浔阳泛舟经明海》)
山暝听猿愁,沧江急夜流。风鸣两岸叶,月照一孤舟。建德非吾土,维扬忆旧游。还将两行泪,遥寄海西头。(《宿桐庐江寄广陵旧游》)
有的题目就有数字。《赠王九》,《听郑五愔弹琴》,《张七及辛大见寻南亭醉作》。
并不局限于十以内,还有用到“千”的。
游人五陵去,宝剑值千金。分手脱相赠,平生一片心。(《送朱大入秦》)
还有上万的。
万里书信断,数年云雨乖。(《奉先张明府休沐还乡海亭宴集探得阶字》)
还有高达三万的。
胡地迢迢三万里,那堪马上送明君。(《凉州词》)
更恐怖的,从题目到诗,全有数字。
《送告八从军》:男儿一片气,何必五车书。
《夏日与崔二十一同集卫明府宅》:言避一时暑,池亭五月开。
《陪独孤使君同与萧员外证登万山亭》:万山青嶂曲,千骑使君游。
我的天哪。
05
充分领略了孟大师数学功力的同时,李白也深刻认识到在五言律诗的写作上,自己与孟浩然的差距。
只能杀了他了,李白想。
大数据显示,尽管嫉妒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缺陷,但它通常不会导致仇恨,只有不到0.01%的人会因为嫉妒产生极端反应。很不幸,李白就是其中之一。
我们对李白现存的全部994首诗词作品做了文本精神分析,其中765首即77%,都具备无逻辑狂想、藐视一切的特点。这是嫉妒型人格的典型表现。
呆的时间长了,又天天喝酒,再加上李白已暗动杀机,两人之间上下尊卑的界限就模糊起来。
“你莫跟老子翻。”“你个龟儿,老子明天就走喽。”
“你心里冇得数。心里有点数唦,每天像个糊鸡。”
“老子安逸得很,瓜娃儿,脑壳乔得很。”
这种对话酒后常见。
06
孟浩然打算到扬州一游。很大程度上,这是个借口。他已经厌倦了这个远道而来的学生。扪心自问,除了没有传授数学知识,李白的五律水平还是有长足进步的。
李白表现出得体的眷恋和忧伤。
他在黄鹤楼摆下酒席,为孟浩然饯行。
孟浩然起身如厕。
李白在孟浩然的酒杯里滴入无色无臭的“鸩羽千夜露”。炮制毒药,对于从小喜欢求仙炼药的李白,没有任何技术障碍。
“鸩羽千夜露”是一种慢性毒药,中毒者三年之后才会毒发身亡。
三年,足够李白与孟浩然之死撇清关系了。
因为就要远离李白,孟浩然由衷地高兴,酒喝得畅快。他摇摇晃晃从黄鹤楼下来,冲李白愉快地摆摆手,上了船。
看着这具兴高采烈只剩三年生命的尸体,李白内心的浪漫主义发动,他的眼泪流下来。
孟浩然听见岸上那只糊鸡在叫:“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嗯,他的数学也有些长进了。
船速很快,孟浩然没能听到最后两句。
“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这说明,在李白眼里,孟浩然已经不存在了。
07
三年过去,江湖上仍然有孟夫子活蹦乱跳的消息。苦苦等待药效的下毒者先是诧异,然后猛然想起,自己所施毒药剂量没有考虑孟浩然的身高和体重。
孟浩然身高体壮,逾于常人。
细节决定成败,这当然是不可原谅的疏忽。
不过,“鸩羽千夜露”药性奇特,不会被身体代谢。也就是说,中毒者被毒药侵蚀而死是必然的,时间早晚而已。
另一个不好的消息是另类诗人王维的出现。在王诗人那里,数学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
渭城朝雨浥轻尘,
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
而它的题目是《送元二使安西》。
《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甚至使用了减法: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更出神入化的:
万壑树参天,
千山响杜鹃。
山中一夜雨,
树杪百重泉。
至为惊悚的,要属《使至塞上》。
单车欲问边,
属国过居延。
征蓬出汉塞,
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
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候骑,
都护在燕然。
没看出问题来吗?没有数学?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王维的诗里出现了几何!
08
公元740年,孟浩然生命的延长线中止了。
这一年,42岁的山西人王昌龄背着一口大大的黑锅来到了襄阳。他刚从岭南谪所遇赦北归,路过来看看老朋友。
孟浩然近一两年已屡屡感觉不适,身体表面时时出现红斑、风疹乃至肿块襄阳名医寿南山面诊后告诫他,勿饮酒勿食鸡鸭鱼等发物。
寿老师从医六十余年,杀人无算,这两句秘诀逢人必说,这一回,貌似说中了。
孟浩然死后,王士源把他的诗歌结成《孟浩然集》并且作了序。在序里,王士源写了孟的死因:
开元二十八年,王昌龄游襄阳。时浩然疾疹发背,且愈,相得欢甚,浪情宴谑,食鲜疾动,终於冶城南园,年五十有二。
在王士源的描述里,孟浩然是死于大吃大喝,尤其是对“鲜”的享用,直接导致“疾疹发背”而亡。
王昌龄非常自责,因为对于自己纵饮一场的建议,孟浩然曾经犹豫过,但是他很豪迈地怂恿说:“管毬他的哩,长俩个疙瘩,怕甚了?”
江湖上对王昌龄的质疑持续了一段时间。一个叫辛渐的私人侦探还曾经专程拜访过他。王昌龄写下《芙蓉楼送辛渐》以示清白: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也运用了简单的数学。
没有人知道,孟浩然实死于10年前服下的一种剂量欠斟酌的毒药。
09
孟浩然殁后四年,李白遇到了小自己11岁的杜甫,开始享受当年孟浩然从自己身上得到的敬仰和奉承。
杜甫对李白无保留的热爱,让后者从数学带来的戕害中有所恢复。
有时候,李白也勉强做一些数学练习,最终出现的都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之类充满杀气的句子。
很可能是在一次酒后,李白让杜甫思考孟浩然之死与王昌龄的关系,并在瞬间公布了答案。
“龟儿子,是老子干滴。”
河南人杜甫一时听得舌挢不下:“恁,恁这是弄啥哩?”
10
这次隐秘的谈话带来两个严重后果,一是在李白生前,杜甫尽量压抑自己应用数学于诗歌的冲动,最要命的是,他从此开始了长达二十多年的噩梦生涯。
在题为《梦李白二首》的组诗中,类如“死别已吞声,生别常恻恻”、“恐非平生魂,路远不可测”、“魂来枫叶青,魂返关塞黑”、“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均有孟浩然的影子闪动。这是杜甫对自己梦境的真实再现,在这些恶梦中,李白和孟浩然是交织出现的。
杜甫晚年所作的《春夜喜雨》是最为可怖的例证,它绝不是人们通常认为的咏物诗。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很显然,它叙述的是一次神鬼不知的暗杀。如果把“雨”换成“鸩羽千夜露”,一切都了然了。“红湿处”,正是对“鸩羽千夜露”带给孟浩然的症状的准确摹写。
11
杜甫可能隐约泄露过李白杀害孟浩然的秘密。因为,在一首名为《黄鹤楼》的律诗里,作者崔颢影射了这件事。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接着,诗人写下“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似乎在暗示天道昭彰,没有什么恶行能逃避见证。
在传说中,李白在黄鹤楼上看到崔的题诗后曾发怒说:“一拳捶碎黄鹤楼,一脚踢翻鹦鹉洲。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事实上,这种粗俗的句子不可能出自一个杰出诗人之口,而且,李白后来所作的《登金陵凤凰台》比之《黄鹤楼》有过之无不及。如果说这个传说存在一些真实性,那么这四句编造出来的顺口溜只能是对李白读出影射后懊恼情绪的一种夸大,并且猜错了这种情绪的来源。
12
公元753年,李白陷入了13造成的心理危机。在这一年的晚些时候,他恍惚记起了王昌龄的故事。
王昌龄害死了孟浩然。这个结论经过无数次极为痛苦的反复论证后被李白确认下来,从而挽救了濒于崩溃的诗人。
他高兴地写了《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
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
而此时,距王昌龄左迁龙标已有五年。
这之后,李白似乎一夜之间就掌握了他曾经梦寐以求的学问,运用之自如令人赞叹。比如,
朝辞白帝彩云间,
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
轻舟已过万重山。(《早发白帝城》)
日照香炉生紫烟,
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望庐山瀑布》)
13
公元762年,酒后的李白以一个漂亮的鱼跃奔向水中的月亮,表现出一个获得解放的浪漫主义者应有的素质。当然,这很可能又是人们基于对浪漫主义者的想象编写的版本。
无论如何,李白的猝然离世让杜甫也获得了新生。在生命的最后8年里,杜甫迸发出了被压抑已久的对数学的热情,“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这样的小心翼翼被气势更流畅、规模更宏大的数字应用所淹没。
功盖三分国,
名成八阵图。
江流石不转,
遗恨失吞吴。(《八阵图》)
写于公元766年的组诗《咏怀古迹五首》已经完全是一个奇迹,每一首诗都至少含有一个数字。其中最为人们熟知的,是“三分割据纡筹策,万古云霄一羽毛”。
此后一年,杜甫终于写出了被誉为“古今七言律第一”(胡应麟《诗薮》)的《登高》。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无边”,“不尽”,吸纳了“花落知多少”的精髓而境界迥别,称为“第一”,孰曰不然?
14
毫无例外,一种优秀的文体最终都会因为泛滥的戏仿而没落。
刚刚进入宋代,就出现了“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这样拙劣的仿制品。
有的甚至成了谜面:
一窝二窝三四窝,五窝六窝七八窝,食尽皇家千钟粟,凤凰何少尔何多。
谜底是“麻雀”。
数百年后,当人们用“一片二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总不见”来“咏雪”时,李白谋杀孟浩然前后经历的焦虑,已经变得不可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