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有生命的东西一样从屏幕中渗透出来,证明《龙纹身的女孩》不仅仅是导演大卫·芬奇的一份奖励,他不可思议地给这部电影打上了自己的印记,这部电影充满了任何电影人都不应该面对的各种可能性和期望。
影片改编自斯蒂格·拉尔森的全球畅销书《千禧年》三部曲之一,由史蒂文·扎利安编剧,在紧凑的剧本的帮助下,芬奇将内容剥离至骨架,然后重新给影片添加肌腱和组织,创作出了一部无疑是《龙纹身的女孩》的作品,但绝不是早期瑞典电影或该书本身的翻版,电影改编应该是这样的,它的基本叙事来源于原始小说素材,但它的灵魂可以通过银幕上展现的画面识别出来。
2010年初,哥伦比亚电影公司宣布他们打算拍摄《龙纹身的女孩》(The Girl with The Dragon Tattoo)时,很多人都在问为什么,毕竟,已经有一个非常好的改编版本,由尼尔斯·阿登·欧普勒夫执导的2009年瑞典电影。而新片由劳米·拉佩斯主演,芬奇让一线明星“翻拍”英文版的《龙纹身的女孩》的意图,有一种抢钱的味道。然而,无论动机如何,对拉尔森故事的这种解读可以与瑞典版相提并论。两者讲述的基本故事是相同的,但是内容有足够的差异,有些显著,每一种都有自己的特色。而且,尽管奥普列夫永远是第一个,但芬奇电影的优点提醒我们,第一个并不总是最好的。
芬奇的《龙纹身的女孩》和奥普列夫的《龙纹身的女孩》有两个关键的区别。首先是审美,这部2011年的电影投入了更大的预算,背后有一位导演,充满了凄凉、寒冷的黑暗,所有的一切,从冬天的背景到阴暗的内部到场景的拍摄方式,都增强了这方面。再看奥普列夫的方法更直截了当,但也不那么有把握。第二是人物的表现方式,芬奇弱化了边缘,向我们呈现情感更复杂的个体,而奥普列夫强调个人特征,这部2009年的电影中的一些角色几乎就是漫画,但芬奇追求的是模棱两可的角色。
如果《龙纹身的女孩》代表了芬奇对人性的看法,那么他就与大卫·林奇(David Lynch)一样,认为社会孕育着隐藏的腐朽和腐败,这些元素是《龙纹身的女孩》的核心,尽管偶尔会出现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幽默,但芬奇任却由它们变得更糟,想起了克劳迪斯的一句话:“让所有潜伏在泥里的毒素孵化出来。”
扎伊连的剧本比尼古拉·阿塞尔和拉斯姆斯·海斯特伯格的剧本做得更好,他把拉尔森错综复杂的故事提炼成电影观众可以不读入门就能理解的东西。为瑞典版的编剧公平起见,他们的180分钟原版从电视迷你剧到电影的过渡过程中损失了28分钟,这是它偶尔出现不稳定的基调和间断的部分原因。
尽管如此,扎伊连还是通过删减、添加和必要的修改,将拉尔森的书搬上了银幕,最终的结果是一个连贯的、发展良好的谋杀之谜,既不仓促也不迟缓,它也让我们等待了一段时间,等待两个主要角色见面,这个画面直到一小时后才发生。在那之前,他们的故事是分开的,以便更好地阐明他们在整体叙事中的位置,并提供一个更强烈的感觉,即他们是谁,一旦他们见面,他们分享屏幕的频率足以产生一种特殊的震颤。
拉尔森公开承认,《龙纹身的女孩》是以英国侦探故事为基础的,这在电影的结构中也有所体现。被扫地的记者迈克尔·布洛姆奎斯特(丹尼尔·克雷格饰)被带到瑞典北部的一个岛屿社区,与退休的百万富翁亨里克·范格尔(克里斯托弗·普卢默饰)见面。亨里克想让迈克尔调查一桩40年前的谋杀案,一个困扰了他半辈子的“悬案”。1966年,亨里克16岁的侄孙女哈丽特失踪,被认为是被谋杀的,她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但没有证据表明她是自己逃走的。她的凶手没有被发现,也没有受到惩罚。
芬奇的电影最大的特质也许就在于必须用脑子才能看懂,《龙纹身的女孩》更是标准的大卫·芬奇出品,并且也透露出其以后的创作方向或者诸多尝试。
影片自始至终都弥漫着冷酷的氛围,也由内而外散发着冷静的气质,尤其是女主角的表演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影片结尾处,女主挎上摩托车扬长而去,在豪迈洒脱的气概之外,更让人感受到一股疏离散乱的悲伤。
《龙纹身的女孩》挖掘了人性最黑暗的一面,让我们看到了华丽家族背后和监护人的人性恶意。无论是社会,还是人类,道德底线一旦丧失,所有文明将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