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是一位够得上大师称号的作家,出生于1952年的他,至今已发表多部中长篇小说,获得过国家级文学奖五次,包括我们耳熟能详的鲁迅文学奖、茅盾文学奖、全国优秀小说奖等重量级荣誉。贾平凹是土生土长的陕西人,对故乡有着深沉而浓厚的热爱,从他的小说里不难发现这一点。
秦地中原历为兵家常征之地,西安坐镇十二朝古都,贾平凹出生的丹凤县又是商时殷契所封之国,种种文化因素叠加在一起,碰撞出了非同凡响的文学效应。贾平凹热爱这片土地,因此基于西安创作了一部小说,不料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了读者巨大反响,评价更是毁誉参半,两极分化十分严重。
它就是《废都》。废了的都城,显然是指西安。1993年,贾平凹将其发表后,迅速引起了文学家的化学反应,支持者众,声讨者亦人山人海。作家季羡林称,《废都》将在20年后大放光芒;学者温儒敏说,它是对传统文明断裂的隐忧,是一部东方式的悲剧。同时,一大批反对者声嘶力竭,批判《废都》是畸形文化的产物。
《废都》评价的两极分化,是因为作品本身充满了太多的色情描写,在那个思想尚需突破的90年代,如此隐秘的情节被公然、大肆地写在小说里,对人们的道德标准无疑是一项艰难的挑战。贾平凹曾不无玩笑地说,《废都》出版前,我被誉为文坛最干净的人;《废都》出版后,我又被说成文坛最流氓的一个。
我们大致梳理一下故事线路。故事发生在西京,男主角是西京四大文化名人之一,职业是作家,名字叫庄之蝶,他与小说中的多位女角色都维系着亲密的关系。首先是牛月清,她是庄之蝶的妻子,因无法生育而深感自责,面对丈夫与多个女人的不正当关系,她选择了软抵抗,虽有挣扎,但很微弱。
景雪荫,西京文化厅处长,已婚,年轻时暗恋庄之蝶,二人有绯闻;唐宛儿,已在老家成亲,却又跟别人私奔到西京,又在西京与庄之蝶成为恋人;柳月,庄之蝶家中保姆,撞破庄、唐之事,庄之蝶遂与之相好;阿灿,已婚,与庄之蝶相好。这只是几位主角的戏码,期间还穿插着景雪荫的丈夫、唐宛儿的相好等人的故事。
总体来说,《废都》是一部悲剧,这在它的情节走向上就可看出:庄之蝶东窗事发,牛月清决定与之离婚;景雪荫反目成仇,将庄之蝶告上法庭;为赢得官司,庄之蝶让柳月嫁给了西京市长的瘸腿儿子;唐宛儿终被原配丈夫寻到,被押回老家;官司惨败之后,庄之蝶又被传出失去写作能力,遂决定前往南方,这时却又中了风……
一个文化名人凭借其文化气质,吸引了四位女性的青睐,小说主要的色情描写就隐隐在其中。不少评论家对《废都》有着深深的厌恶,称它无论在精神世界里还是艺术修养上都存在着严重残缺,更有甚者,直批《废都》是拙劣拼接的一个范本。正因为如此,这部小说刚诞生不久,旋即被禁。
然而,《废都》在国外却收获了相当高的赞誉,更于1997年,获得法国文学大奖”费米娜文学奖”,同时在日本、韩国等地区拥有大批的粉丝。随着国内文学思想的转变,在被禁16年之后,《废都》于2009年再版,意味着这部小说的复活。不过被禁后,盗版业的猖獗为它的流行提供了有力条件,贾平凹开玩笑说要感谢盗版。
著名学者王小波对《废都》赞赏有加,这是因为他觉得故事里包含着深刻的寓意。小说通篇似乎都是低俗、恶趣味的描写,似乎处处都是脏乱臭,但就是这种无力感才带给读者精神上的震撼,让人感受到了那批知识分子的灵魂空虚,没有志向或者没有理想去实现,最终他们选择以爱情和色情弥补这一空缺。最后不妨讨论讨论,大家都读过《废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