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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狭小的房间里,一白衣女子跪在地上,无力的解释着:“王爷,我真的没有要害婉柔的意思,王爷你要相信我……”
褚煜明面如寒霜,居高临下看着她:“何心然,证据确凿,你还想辩解什么?”
“如果不是你给柔儿送了那碗药,她怎会小产?”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何心然珠钗散乱,跪着爬过来就抓住了褚煜明的衣服:“那碗明明是保胎药,怎么可能是堕胎药?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褚煜明看着她布满整个左脸的红斑,满眼嫌恶之色,想到何婉柔虚弱的模样,他眼眸一沉,抬手便是一掌。
下一秒,何心然的身体腾空飞起,狠狠撞在了对面的墙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还没等她缓过神,褚煜明便死死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
“柔儿心性纯良,到现在都在为你求情,你却心狠毒辣,死不悔改,既然如此,那本王便亲自动手,为她和孩子报仇。”
说罢上前狠狠地捏开何心然的嘴,把一碗浓稠的汤药灌了进去。
何心然拼命地挣扎,奈何身体虚弱,根本无力反抗。
褚煜明看在眼里,没有半点同情之色,语气中尽是冷冽。
“来人,把王妃关入府中柴院,好好反思!没有本王的允许,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是!”
就这样,何心然被几个粗使婆子强行拖到柴院,随便找了个房间关了进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何心然无助地拍打着房门,可没有人理她。
这时,腹部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冷汗直流,下身流出的血让她瞬间明白了一个事实。
“孩子,我的孩子……”
疼痛和虚弱一股脑地袭来,何心然缓缓闭上双眼,渐渐没了声息。
忽地,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何心然骤然睁开了眼。
她的医学基地发生爆炸,整个人都被炸到天上去了,居然还活着?
何心然正疑惑地打量着四周时,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占据了她的整个脑海。
什么情况?她居然!穿越了!
来不及消化太多,何心然发现了一个糟糕的事实。
她的下半身被血水染红,小腹疼痛不已。
很明显,这是要流产的迹象。
何心然有些手足无措,不禁暗想:要是她的医药实验室在就好了。
不料脑海一道机械的声音传来:“医药空间已开启,与宿主绑定成功。”
话音刚落,她的手边就出现了一个药箱,是她平时寸步不离的药箱。
这是她的……空间?!
没时间多想,何心然立刻采取措施,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作为Z都的天才神医,这点小手术还不在话下,止血消毒一气呵成,她自制的安胎药一服下,不多时便见了效果。
做完这些,何心然仿佛耗费了全部的力气,因为这具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并且体内还有不明的毒素。
身体的疼痛消除了,孩子也保住了,可心里的疼痛却一阵阵袭来。
通过原主的记忆何心然得知,她深爱的男人褚煜明,也就是当朝明王,与她的表妹何婉柔勾结在了一起,何婉柔觊觎王妃之位已久,便暗中陷害她,使得褚煜明对她厌恶至极,对她百般嫌弃。
即便如此,她仍然爱着褚煜明。
何心然紧锁眉头,这样的感情,她不明白原主坚持的有何意义。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什么狗屁王爷。
最好的办法是与他和离。
这门婚事由于是太后赐婚,即便褚煜明再讨厌她,也不能休妻,只有双方确定感情断了,并且太后同意才能和离。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刺眼的阳光照进来,何心然不由得闭了闭眼。
“呀,姐姐,原来你真的在这里。”来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正是何婉柔。
“还以为表哥会顾念一点旧情,啧啧,可惜姐姐你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何婉柔一身耀眼的红衣,柔媚的面容满是得意和嘲讽:“煜哥哥终究是我的,王妃之位也是我的,姐姐,你就别再痴心妄想了。”
“是吗?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何心然面无表情,缓缓站起身来,“你视如珍宝的男人,我不稀罕了,总归我也玩腻了,就让给你。”
何婉柔有些难以置信,这是那个又蠢又笨的窝囊废王妃说出来的话?
面前的人依旧丑陋瘦弱,让她嗤之以鼻,可是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何心然,你什么意思?”
何心然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我要和褚煜明和离。”
何婉柔瞪大了眼睛,随即暗喜,但又怕何心然使诈,“这话你敢当面与煜哥哥说吗?”
她不相信死缠烂打了褚煜明这么多年的何心然,会突然要和离。
何心然笑容冰冷,“有何不敢?”
何婉柔生怕她反悔,立刻自作主张,把她带了出去。
待她们出了柴院大门时,刚好有马夫牵着马儿经过,何心然身手敏捷地夺过马儿翻身上马,冲何婉柔道:“告诉褚煜明,明日我来拿和离书,让他把太后请来!”
“何心然!你给我回来!”
何心然充耳不闻,她想要和离,需得把当年太后赐婚时赐的信物交还,而这个信物,是在原主的祖母家。
和离这么大的事,她也需要和最亲的亲人祖母商量。
何心然的祖父和父亲皆是将军,全都战死沙场为国捐躯,母亲在生她时便大出血而亡,如今祖母是对原主最好的人了。
“祖母!”
一回到何府,何心然一下扑在了何吴氏怀里。
“阿然回来了。”何吴氏宠溺地摸着她的头,“何事这般着急?”
何心然抬起头来,开门见山地道,“祖母,我想和褚煜明和离。”
何吴氏惊讶,“你想好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当初是她要死要活地要嫁给褚煜明,现在突然想和离,实在是让人费解。
何心然笑着道:“我想好了,之前是我太过不懂事,现在才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
何吴氏沉吟片刻,最终点头道:“好,祖母支持你,可太后那边……”
何心然目光坚定:“放心吧祖母,我有办法。”
之后何心然便拿着当年的信物,回到自己的房间。
看着镜子里那张被红斑占满的左脸,何心然勾了勾唇。
这样的皮肤病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不过不仅仅是皮肤病这么简单,体内的毒素也是导致红斑的原因之一。
原主的底子还是很好的,标准的鹅蛋脸,眼若流星,唇如点脂。
何心然从医药空间里拿出一盒未拆封的药膏,轻轻涂抹在左脸上。
这是23世纪用科技分析药剂制作出来的皮肤祛斑霜,由她亲手研发试验,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发布于世就死翘翘了。
明日和离,她不求惊艳四座,但必定要让那渣男王爷悔的肠子都要青!
第2章 顺利和离把路行
第二日一早,何心然便大摇大摆地回了王府。
她一身白衣,戴着白色面纱,身段婀娜,走在王府时引得下人纷纷侧目。
“这身姿和气质如此温婉动人,定是王爷新纳的妾室吧?”
“你什么眼神?这不是王妃吗?”
“什么?”那下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妃何时变得这般貌美了?”
这也不怪他们惊讶,之前何心然为了引起褚煜明的注意,经常穿一些颜色明亮且夸张的衣服,最擅长红绿搭配,再加上有意遮盖红斑的浓妆,没吓哭小孩就不错了。
这时,有人讽刺道:“呵,身段好有什么用?那丑样子看着就让人恶心。”
说话的正是何婉柔身边的丫鬟。
随后,有下人通禀了褚煜明。
“贱人,你还敢回来?”
面对他的怒声责问,何心然充耳不闻,反而问道:“不知王爷将太后请来了没有?赐婚时的信物我都准备好了,就等和离书了。”
褚煜明眉心微皱,昨日婉柔同他说的时候,他还不信,如今看何心然的模样,像是铁了心要和离。
不过一想她平日里矫揉造作又难缠的模样,说不定只是在做戏罢了。
“何心然,你可想清楚了,一旦和离,你便名声扫地,此生再也无人敢娶你。”
何心然冷笑,反正她的名声早就被原主折腾臭了,还在乎这些?
再说了,没了男人就活不了了?
“我想的再清楚不过了,还请王爷速度快些。”
“好,何心然,记住你说的话。”
很快,太后和其他几位王爷全来了,都是赐婚时的见证人。
太后一听说何心然吵着要和离,便显得十分不满。
毕竟何心然平日里可没少借着是太后表外甥女的身份作天作地,把她的脸都丢尽了。
“心然,这又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要和离?”
何心然敏锐地捕捉到太后语气中的不耐烦,只想速战速决:“回太后娘娘,心然自知身份低微,嫁入王府一年无子嗣,配不上明王殿下,故自请和离。”
她若说自己现在怀有身孕,恐怕更和离不了了,干脆对此避而不谈。
这时,一直坐在太后下首的鹤王忽然说话了。
“王兄,要我说,你这王妃也挺好的,这身姿妙曼,优雅动人,不就是面容丑了点嘛,烛灯一灭,照样香魂动人。”
这个鹤王是个妥妥的纨绔王爷,每天啥正经事都不干,天天泡在秦楼楚馆,所以说出来的话十分不堪入耳。
褚煜明目光微冷,“闭嘴!”
太后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明儿,你怎么看?是否要和离?”
褚煜明下意识地看向何心然,对方昂首而立,眼眸中充满坚定和自信,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但他又说不出来。
于是心下一凛,冷冷地道:“何心然鲜廉寡耻,蓄意害人,伤我皇室风范,故儿臣请求母后做主,允我二人和离!”
褚煜明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唯有何心然屹然不动,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允。”
紧接着,太后命人拟了和离书,两人也就此断绝了夫妻关系。
就在何心然拿着和离书准备潇洒离开的时候,偏偏有人还想搞事。
一直在褚煜明身边的何婉柔,在何心然经过的时候,故作不经意地伸出脚。
何心然看到后心中冷笑,她和这个狗屁王爷都断绝关系了,这个女人还想让她当众出丑?
也好,她的面纱该下场了。
于是,何心然假装没看见她的脚,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但她摔得很有分寸,不仅保护了肚子,还让面纱悠然滑落。
紧接着,便听见周围倒吸冷气的声音。
只见何心然面如白雪,肤如凝脂,眉眼之间灵动娇美,绛唇映日,端的是一副倾城绝俗的气质,脸上哪里还有什么丑陋的红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鹤王。
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王兄,你确定这是你的明王妃?要我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此貌美如花的美人儿,你,你居然不知道珍惜?”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仿佛褚煜明抛弃了何心然是多么错误的选择。
褚煜明心下震惊,他眼眸微沉,下意识地怀疑何心然使了什么障眼法。
太后也十分惊讶,“心然,你的脸……”
何心然大大方方地道:“回娘娘,心然得了一处偏方,所以治好了脸。”
其实她昨天才用的特效药膏,效果没那么快,只是她的化妆技术不错,完美地遮住了红斑。
“没什么事的话,心然告退。”
趁着众人怔愣的工夫,何心然便开溜了。
很好,她自由了。
等所有人都走后,褚煜明脸色阴沉,第一次对何心然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她今天如同变了个人似的,无论是从言行举止,还是穿着打扮,都没有之前那一举一动都让人厌恶的影子。
莫非,她之前都是伪装的?还是说,她根本就不是何心然?
何婉柔的双手悄然攀上了褚煜明的双肩,柔声道:“煜哥哥,那个贱女人终于走了,我们可以……”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闯了进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褚煜明面前。
“王爷,求求您,不要赶我家小姐走!她不能走啊!”
说话的正是何心然的贴身丫鬟青云,从小跟着她一起长大,作为她的陪嫁丫鬟一同进了王府。
何婉柔见状立即怒声道:“放肆,竟敢冲撞王爷,来人!拉出去!”
青云急了,大声道:“王爷,王妃她怀有身孕了!”
此话一出,褚煜明猛然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这下连何婉柔也呆住了,她心中暗恨,早知道当初就该对何心然下狠手!
“王妃她!怀孕了!”
褚煜明眉心紧锁,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何婉柔趁机道:“姐姐怀有身孕为何还要和离,莫不是这孩子……”
她故作意味深长,明显暗示这孩子非褚煜明所出。
褚煜明猛然起身,拂袖离去,“此事本王会调查清楚,任何人不得再提!”
第3章 重逢戏码就此起
五年后,天都京城。
今日是上元节,京城的街市格外热闹。
一个长相可爱圆润的小男孩,在拥挤的人潮中钻来钻去,如同一只灵活的团子。
他的身后,一名戴着白色面纱的女子试图揪住这个小团子,无果。
于是她怒吼一声:“何承嗣,你给我站住!”
何承嗣气鼓鼓地道:“娘亲骗人,说好会带我找爹爹的,现在却说要替人找什么神医,我不管,我要自己找!”
何承嗣转身就跑,不料一头撞在了一人的大腿上。
“哎呦!”
由于刚才冲击力太大,何承嗣因为惯性向后跌去。
下一秒,一只手提着他的后领,稳住了他的身形。
何承嗣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看着那人,呆住了。
同时,褚煜明也愣住了。
四目相对,如同在照镜子。
一旁的润五也惊呆了,他小心翼翼地道:“王爷,这小孩长得和你可真像……”
话音刚落,何承嗣就做了一个让润五惊掉下巴的举动。
他呲溜两下,顺着褚煜明的大腿就跳到了他怀里,动作之敏捷,让人惊叹。
“爹爹!你是不是我爹爹?!”
与此同时,何心然总算穿过人群挤了过来。
看到褚煜明的第一眼,她心跳漏了一拍。
这也太衰了吧,他怎么在这儿?
不过随即把目光放在了如同八爪鱼一样的何承嗣身上。
“何承嗣,你给我下来!”
何心然毫不留情地把何承嗣扯了下来,然后一通训斥。
“逮谁都认爹的毛病你是一点没改,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给我过来!”
“娘亲,别揪耳朵!”何承嗣临走还不忘向褚煜明招手,“爹爹救我!”
“还敢胡说八道?”何心然心下腹诽,这小子眼神怎么这么好使?绝对不能让他和褚煜明相认,最起码现在不是时候。
褚煜明看着何心然的背影,不知怎的心头一阵悸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消融,离他而去。
渐渐的,他眉头紧皱,手也不由自主地捂上了心口。
“王爷,你怎么了?”润五最先发现了他的异常,“来人!大夫,快叫大夫!”
今日褚煜明出来只带了润五一个人,他第一次看到王爷这样,顿时有些束手无策。
就在何心然准备离开的时候,何承嗣突然大声道:“娘亲,你快看,爹爹他怎么啦?”
何心然咬牙切齿的道:“我再说一遍,不要再叫他爹爹!”
她眸光一转,便看到了捂着心口即将倒在地上的褚煜明。
何心然咬了咬牙准备离开,但身为医者的她狠不下心来见死不救。
罢了,就当积德了,之后她绝对不能再和他有任何牵扯,她这次来京城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耽误不得。
何承嗣已经急了,“娘亲,你快救救他!”
何心然刚蹲下身,润五便警惕地道:“你要干什么?”
何心然声音冷然,“我是大夫,不想让他死的话就让开!”
润五被她冷冽的气场震慑到了,下意识地让开。
何心然快速给褚煜明把了把脉,发现他是心悸,也就是现代医学术语上的心肌炎。
遇到这种情况,需要进行静脉注射或口服维生素类药物,但古代没有那么先进的医疗技术,更别说什么维生素了。
为今之计,只有从她的药箱中取药。
但大庭广众之下,难不成要她把药箱凭空变出来?
刚好旁边就是一家酒楼,何心然语速飞快地对润五道:“快,把你家王爷扶到里面。”
润五来不及多想,连忙照做,还细心地屏退了外人。
此时的褚煜明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刚要拿出药箱,却发现润五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你先出去,我行医时不喜欢外人打扰。”
润五十分警惕,“你想对王爷做什么?”
何心然有些不耐烦了,“到底还救不救了?我又不会吃了他。”
何承嗣奶声奶气地道:“大叔叔,你就放心吧,我娘亲的医术很厉害的。”
润五一噎,大叔叔?
为了保险起见,润五把何承嗣也带了出去,就当充当人质了。
这下的房间里只剩下何心然和褚煜明两人了。
何心然快速拿出药箱,倒出一粒维生素c以及其他辅助药物,塞进了褚煜明嘴里。
但没想到喂他喝水时,他却咬紧了牙关,无论如何都不配合。
何心然气极,这都什么时候了,存心找阎王?
于是她捏着褚煜明的鼻子,迫使他张开嘴,毫不客气地给他灌了几口水。
或许是因为原主的原因,何心然总感觉自己是有点怨气在身上的。
她拿出注射药物,将褚煜明翻了个身,三下五除二就脱下了他的外裤,刚要扯下腿上的最后一条防线,手腕忽然被一双大手握住了。
定睛一看,原来是褚煜明恢复了些神识,正阻止她注射的手。
“你……想干什么……”
笑话,还能让他得逞了?
何心然故作凶狠,表情狰狞地道:“还能干什么?趁你病,要你命!”
说罢一扬手,褚煜明大腿以上的最后一道屏障也没了,她扬起针对准那白花花的地方就扎了下去,那决绝的动作都能听见针刺入皮肤的声音。
只听闷哼一声,褚煜明瞬间戴上了“痛苦面具”,眉头紧锁的都能夹死苍蝇了,却偏偏浑身虚弱无力,只能任由何心然摆布。
何心然顿时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死渣男,狗王爷,今天好好收拾收拾你。
“啧,看你身体这么虚弱,再来一剂葡萄糖。”
噗呲又是一针。
“呀,看你这么痛苦,再来一剂镇痛药。”
噗呲再来一针。
门外,润五有些坐不了,不断地向内探头探脑,还侧耳听里面的动静。
相反,何承嗣就淡定的很,蹲在地上认真研究蚂蚁的爬行规律。
就在润五第N次准备闯进去的时候,何承嗣悠哉游哉地开口了。
“大叔叔,你不用着急,我娘亲的医术天下无双,无人能比……”
第二次听到这个称呼,润五再也忍不住了。
“小屁孩,你几岁?”
显然何承嗣对于这个称呼也很不满,挺着小胸膛道:“我五岁了,才不是什么小屁孩!”
就在这时,门开了,何心然一脸淡然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润五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何承嗣一把抱住何心然,仰头道:“娘亲,你治好他了嘛?”
何心然不答,一把把他捞起,脚步飞快。
何承嗣不解,“娘亲,你不收他钱嘛?”
何心然脚步不停,“娘积德。”
第4章 怀疑身份追妻中
润五看到褚煜明的时候,他已然醒来,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趴在床上,外裤里裤都被扔在了地上。
臀部只盖了块简陋的白布。
润五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咳咳……王爷,你感觉怎么样?”
褚煜明指着门外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干哑,竟发不出声音。
这个不知羞耻的该死的女人,竟然对他……!
在注射了三类不同药剂后,强烈的药物反应让他短时间内是说不出话来的。
润五见状,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王爷,门关了。”
褚煜明:“……”
他是想让他拦住那个该死的女人!
“sei……sei……”干哑的喉咙只能让他发出这样的音节。
他太渴了。
“谁?”润五急忙道,“王爷想说谁?”
褚煜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属下,一定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他直接翻身下床,猛喝了几口水后才感觉恢复了正常。
“无论用什么方法,把那个女人带到本王面前来!”
“是!”
润五心中佩服不已,王爷都这样了,竟然还能……王爷威武!不愧是他心中的神!
何心然带着何承嗣开溜后,便来到了一处无人处,拿出一幅画像。
何承嗣看着画像上清秀俊逸的男子,撇了撇嘴道:“娘亲,这个人没有爹爹好看。”
何心然怒了:“何承嗣,你怎么偏偏就认定他是你爹?”
何承嗣小手一摊,“娘,我又不瞎,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我跟他长得有多像。”
但他话音一转,握紧小拳头道:“不过嘛,如果他真是爹爹,那他伤害过娘亲,我是绝对不会那么便宜让他做我爹爹的。”
何心然最了解自家儿子,打小就是个腹黑王,看这表情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母子二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击了个掌。
何心然暗想,如果下次再见到褚煜明,那可不是扎几针那么简单了,她可是要帮原主把之前他对她的伤害都讨回来!
当务之急,是要把赵奶奶交代的事完成。
当初何心然和离后,去了一个叫空灵幽谷的地方,谷中一位赵奶奶对她们照顾有加,如今生命垂危,只想再见自己进京学医的孙子蔺明煦最后一面。
何心然看着画像犯了愁,这京城之大,她上哪儿找这个蔺明煦?
就在这时,何承嗣拉着她的手道:“娘亲你快看,那边好热闹!他们都在干什么?”
何心然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张贴了一张皇榜。
“今皇上心疾不愈,特悬赏百金,召集天下名医……”
忽地,人群中一阵骚动,有人高声呼喊道:“蔺神医来了!”
“蔺神医医术超群,定能治好皇上心疾!”
“有蔺神医出马,就没有治不好的病!”
众人不自觉的闪开一条路,一位青衣男子阔步而来。
他扫了一眼皇榜,便果断揭了下来。
周围一片哗然。
而何心然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唇间扬起一丝笑意。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不就是画像上的蔺明煦吗?
而且他的耳后有一颗红痣,和赵奶奶描述的一模一样。
她缓步上前道:“这位可是蔺明煦蔺公子?”
蔺明煦面露疑惑,面前的女子一袭白衣,身姿妙曼,轻薄的面纱若隐若现,媚而不俗。
他一扬手道:“求医请在三日后再来。”
何心然微微一笑,“我并非来求医,而是专程来找你的。”
她展开手中的玉佩,“想必蔺公子对这个应该不陌生吧?”
谁知蔺明煦眉头紧皱,不耐烦的道:“这位姑娘,你我并不相识,这种拙劣的手段并不能引起我的注意。”
何心然一整个大无语,这男人貌似过于自恋了吧?
何承嗣见状,小脸一皱,张口便替娘亲出气。
“这位叔叔,你没事吧?我娘亲可没有特殊癖好,要不是你这个孙子还不回家,赵奶奶怎么会让我们来找你?”
他奶声奶气的声音听起来人畜无害,但就差把“你有病吧”这四个字印脑门上了。
何心然忍着笑意,自家小宝扮猪吃老虎的本事又上一个档次。
蔺明煦还不算太笨,立刻听出不对劲,“好你个小毛孩子,居然敢骂我?”
何承嗣无辜地眨了眨眼,“叔叔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是赵奶奶的乖孙就赶紧回家吧,喏,这是不是你的玉佩?”
蔺明煦脸色一变,拂袖就挥开了何承嗣的手。
“胡搅蛮缠,胡言乱语!”
他这一挥袖,让何承嗣的手抓到了皇榜上,只听刺啦一声,皇榜被撕成了两半,一半在何承嗣手里,一半在蔺明煦手里。
何心然眼眸一沉,手指微动,一枚银针悄无声息地射入了蔺明煦的腿上。
下一秒,蔺明煦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模样狼狈至极。
随后,何承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仿佛被吓到了。
殊不知,刚才蔺明煦的这一挥袖,可要倒霉了。
就在这时,几个官兵走了过来,大声询问:“是谁揭了皇榜?”
“是我。”
蔺明煦大步上前,却尴尬的发现手中的皇榜只剩一半。
官兵看了看他手中的,又看了看何承嗣手中的,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
“既然如此,你们就随我进宫一趟。”
蔺明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何心然冷哼一声道:“原来是想抢功。”
何心然坚信自己没有找错人,但面前的人刚才的反应好似根本不认识那玉佩。
难不成赵奶奶搞错了?
为了证实蔺明煦的身份,何心然干脆将错就错一同进了宫。
—— ——
明王府。
褚煜明看着面前的润五,声音中带着些咬牙切齿。
“你说什么?没找到?”
润五有些惶恐,“王爷,属下把整个京城都翻遍了,没有找到那位神医女子。”
褚煜明气极,什么神医?那分明就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竟敢扒了他的衣裤,还做一些奇怪的事!
就在润五以为自己即将挨罚的时候,一黑衣男子一身露水,匆匆而来。
“王爷。”
褚煜明收敛了神色,“如何?”
容沛声音低沉,“属下无能,依然没有查到王妃的行踪。”
褚煜明以手扶额,颇为颓然。
五年了,自从得知何心然有孕,他找了她整整五年,一无所获。
容沛又道:“宫里传来消息,皇上突发心疾,各位王爷都进宫了。”
褚煜明薄唇轻启:“进宫。”
第5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皇宫,养心殿。
龙床上的褚天彦一脸灰败之色,紧紧捂着胸口,看起来格外痛苦。
何心然被带到的时候,一眼便看出他的病症已拖延多日。
太监一扬手,“你们谁能治好皇上,便可得一百两黄金。”
蔺明煦率先上前,为皇上把脉。
“皇上得的是注心痛,待草民为皇上针灸,再配上几副药,便可有所好转。”
何心然柳眉轻蹙,这样的方法听来简单,可也只对注心痛初期有效。
就在蔺明煦即将下针的时候,何心然没忍住出声阻止了他。
“慢着!”
蔺明煦手一哆嗦,差点扎错穴位。
他本来就因为是为皇上诊治而感到胆战心慌,被何心然一喝,冷汗差点下来。
“大胆!”太监李才怒喝道,“干扰皇上医治,该当何罪?!”
何心然冷声道:“我要是不干扰,他恐怕就要背上一个谋害皇上的罪名了。”
蔺明煦脸色一暗,这是在质疑他的医术?
“耽误了皇上医治,你也会背上诛连九族的大罪。”
何心然轻嗤,“耽误不耽误我不知道,但你现在为皇上施针,只会让血脉阻塞,气血流失,心绞痛的症状更加严重!”
“满口胡言!”蔺明煦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过错,“你一介女子能懂什么?若再阻挠,你承担不起后果!”
这时,何承嗣小手一背,朗声道:“这种情况确实不应该再针灸治疗,药物治疗无效或反复绞痛属于注心痛晚期,需要进行介入治疗。”
何心然十分欣慰,看来平日果然没白教。
“确实,皇上现在必须进行心脏支架植入治疗,否则只会愈发严重。”
一众太医面面相觑,因为他们压根不明白这对母子在说什么。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声通报传入殿内。
“明王到~”
明王?那个狗渣王爷也来了?
褚煜明刚入殿内,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最激动的非润五莫属了,太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王爷的救命恩人竟然在这里!
“爹爹!”何承嗣化身一只灵活的团子,直接冲飞奔过来。
整个大殿仿佛被按了暂停键,全都傻眼了。
爹爹?众所周知明王自从与上一任王妃和离后,明王府便再也没有娶新王妃,哪来这么大的孩子?
褚煜明心情复杂,却不知怎得对抱着自己大腿的奶团子冷不下脸来。
何心然假意呵斥一声:“嗣儿,过来!”
何承嗣只好恋恋不舍地放开手回到何心然的身边,两人在众人都看不见的角度交换了个眼神。
其实褚煜明刚才都听到了,专挑这个时候进来,就是为了顺水推舟。
“本王可以为她作证,她的医术确实高明,今日本王突发心悸,是她救了本王。”
说罢,他陡然靠近何心然,两人四目相对,彼此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褚煜明别有深意地道:“只是本王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何心然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谢就不必了,民女向来只救光明磊落,品德高尚之人,今日只是破例罢了。”
褚煜明暗自咬牙切齿,他和这女人是有仇吗?竟敢明着骂他小人!
想起今日所受屈辱,他双拳紧握,恨不得现在就将这女人碎尸万段。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忽地,一声剧烈的咳嗽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褚天彦咳得已经喘不上气了,哇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皇上!”
何心然见状,立即对何承嗣道:“准备手术!”
“好的娘亲。”
两人从空间里拿出手术服和口罩,利落地换上,却发现满屋子的人都在盯着他们。
何心然冷冷地道:“闲杂人等都退出去,任何人不得干扰。”
她的话清冷如寒风,却字字铿锵有力, 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服从之意。
褚煜明心中冷笑,这次他就在这里盯着,绝对不会再让她逃了。
“都退下。”
“是。”
唯独蔺明熙,仍旧站在原地没动。
“何为手术,何为心脏支架?介入治疗又是什么?”
他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仿佛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多么的愚蠢无知。
何心然看都没看他一眼,“借过,你挡道了。”
褚煜明一扬手,直接命人将他拖了下去,自己却不走。
何承嗣一脸天真地对他道:“爹爹,哦不,大叔叔,你还是快回家沐浴更衣一下为好。”
褚煜明心下生疑,并非面前的团子改了称呼,而是他为什么让自己沐浴。
距离上次沐浴才一个时辰,难不成身上已有了异味?
一向身有洁癖的他自然无法忍受,立即转身而出。
润五随即跟上,十分欣慰地道:“王爷,您和这女子当真有缘分,都不用属下找了,如此一来王爷便可当面感谢她了,不如属下先去备些礼……”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褚煜明沉下来的脸。
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说错了。
忽地,褚煜明对他扬起了袖子。
润五立即呈防御姿势,双手抱头。
褚煜明恨铁不成钢地道:“嗅。”
润五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做了。
“可有异味?”
润五挠了挠头,“嘶~属下闻不出来。”
咳咳,不过一个男人闻一个男人的衣袖,怎么看怎么诡异,王爷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特殊癖好?
褚煜明暗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小孩子童言无忌罢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一个时辰后,何心然和何承嗣还是没有出来。
在这过程中,褚煜明渐渐发觉身体有些不对劲。
刚开始只是轻微有些痒,如今皮肤如同有万只蚂蚁在爬行,甚至还带着些刺痛,尤其是大腿……及其以上部分。
大庭广众之下,周围众多大臣和太医,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当众做出不雅之举,便暗中调息,企图压下那种不适感。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门终于被推开,何心然一脸淡然地走了出来。
“手术非常成功,皇上身体已无大碍,接下来必须要静养……”
何心然从容不迫地向太医交代着注意事项,太医一边感到震撼,一边下意识地执笔而记。
褚煜明的目光死死盯着何心然,额头青筋暴起。
一是被奇痒无比的感觉憋的,二是他很想扒了这个女人的皮,来抵消自己的“脱衣”之辱。
第6章 新仇老账一起算
何心然交代完注意事项后,一眼就看出了褚煜明的异样。
啧,嗣儿这小子下手够狠的,她喜欢。
于是她不紧不慢地道:“皇上已无大碍,不多时就会转醒,既然如此,民女就先告辞了。”
何承嗣笑眼弯弯,还冲褚煜明摆摆手:“叔叔再见。”
褚煜明双眼微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站住。”
他陡然上前拦住了何心然的去路。
“如今皇上还未醒,谁知道你们是否治好了皇上……”
话音刚落,只听看见一声惊喜的呼喊:“皇上,皇上醒了!”
要知道褚天彦可是昏迷加咳血持续一个多月了!
何心然勾唇一笑,麻醉剂的药量算得刚刚好。
太医们连忙进入内室查看,发现褚天彦面色红润,甚至已经坐起了身子。
“这,这是什么?”
他们指着一头悬挂在床上,另一头连接着皇上手背的输液管,问何心然。
何心然淡定的回答:“这是袋式输液器,里面的药物可以使皇上后续恢复更加顺利。”
太医们交换了个眼神,他们压根不知道这是啥,但不懂也只能装懂。
褚天彦扫了一眼众人,最后把目光放在了褚煜明身上。
“皇弟。”
“皇兄。”褚煜明上前一步,忽然感觉大腿的刺痒在这一刻加剧,一个没忍住,扑通一声跪在了龙床前。
大殿内的空气好像凝固了。
好在一人的说话,打破了这种僵局。
蔺明煦指着何心然,忽然激动的道:“莫非你就是灵医仙子?!”
灵医仙子,在近几年来可谓是名动天都,身居空灵幽谷,医术出神入化,在她手里没有救不活的人,据传闻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上门求医者络绎不绝,但她常年佩戴面纱,从未有人见过她真容,颇为神秘,故而被称为灵医仙子。
今日,何心然短短两个时辰就让命不久矣的褚天彦醒了过来,蔺明煦细细一想便联想到了灵医仙子身上。
褚天彦的情绪瞬间有些激动,他派人寻找了许久的灵医仙子,竟然近在咫尺!
褚煜明双眼微眯,这女人竟是灵医仙子?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何心然和“仙子”这两个字搭配在一起。
但他的吃惊大于惊讶,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当年何心然还是王妃的时候,一直醉心研究医术,十分渴望自己能够学有所成,还以前朝的慧良医仙为榜样,希望自己也能成为世人景仰的医仙子。
莫非面前的人,就是何心然?
像,又不太像。
何心然那样娇柔造作又惹人心烦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般自信且超凡脱俗的气质?
不过不知廉耻倒是有些贴合。
龙床上的褚天彦言语中演饰不住的激动:“原来是灵医仙子救了朕,仙子可想要什么赏赐?朕定当满足。”
“赏赐就不必了,只是皇上的后续治疗还需要一段时日,这段时间必须要配合我的医疗方案。”
“那是自然。”
众人见皇上对何心然这般客气,心中对何心然的敬仰又增加了几分。
褚天彦又道:“既然灵医不要赏赐,那正巧朕明日要在宫中设宴,不知灵医可否赏个脸?”
何心然微微一笑,“自然可以,只是……我还有些要事要处理,就先告退了。”
“灵医请便。”
何心然牵着何承嗣的手刚出宫门,一道青色的身影就拦住了她的去路。
蔺明煦一揖到底,语态真诚。
“灵医仙子,之前蔺某多有得罪,在这儿赔个不是,还望灵医莫要与我计较。”
何心然暗自思量,知错能改,倒是没她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无妨,我之所以找你,是受人所托,这枚玉佩,你到底认不认识?”
蔺明煦接过玉佩,仔细端详。
这一幕,刚好被前来寻找何心然的褚煜明看到了。
大庭广众之下赠予男子私人之物,简直恬不知耻!
蔺明煦拿着玉佩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终摇头道:“这真不是我的东西,我也没见过。”
“那空灵幽谷的赵翠荣赵奶奶,你可认识?”
“不认识。”
难不成自己当真找错了人?
刚要离开,却听见蔺明煦又道:“空灵幽谷这个地方,我好像去过,但记不起来何时去过了。”
何心然对他去没去过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赵奶奶已时日无多,必须要尽快把她的孙儿带回去才行。
看来不得不动用另一个方法了。
何心然出宫后,褚煜明立即吩咐润五:“盯着她,调查清楚她的真实身份。”
润五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悄声道:“爷,您好像对那位灵医仙子很感兴趣……”
“住口!”褚煜明冷冽的眼神一扫,润五赶紧开溜。
他一边走一边嘟囔:“还不让属下说了,明明一直盯着人家看……”
另一边,何承嗣十分不解地问何心然,“娘亲,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呀?”
何心然在他头上秃噜一把,“去见你太奶奶。”
何承嗣瞬间兴奋起来,“太好啦!”
还没到何府,一个鬼魅的身影便骤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阁主。”
何心然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眉头微蹙:“魈魅,无影阁第一条阁规是什么?”
“无召唤不得出现。”魈魅低头,又补充道:“可是阁主,您出来已有多日,属下担心您的安危……”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范围。”何心然声音清冷,面色也沉了下来,“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有需要我自然会传唤。”
“对了。”何心然把一张画像递了过去,“既然来了,顺便查一下这个蔺明煦的经历过往。”
“是。”
魈魅来无影去无踪,接了画像便没了踪影。
一炷香时间后。
何府两个烫金大字抬眼便能看到,何心然刚要走进去,便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何人胆敢擅闯何府?!”
何心然一声冷笑,“通报一声,就说何家大小姐回来了。”
“噗嗤。”那侍卫一下子笑出了声,嘲讽道,“何家大小姐?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她早在五年前就死了。”
另一个侍卫附和道:“就是,谁人不知她怀了野男人的孩子,被王爷休弃,羞愤自刎身亡了,估计坟上的草都比这孩子还高了。”
何心然眉梢轻挑,看来自己离开的这五年,她的“好妹妹”何婉柔没少胡诌乱造,她人都死了呢。
那就让她这个“死人”,好好会会何婉柔,拿回这何府欠她的一切!
第7章 一直打脸一直爽
何心然的面纱在微风下轻轻拂动,她温温柔柔的道:“麻烦通传一下,我当真是何家大小姐……”
两个侍卫见何心然与何承嗣身着素色白衣,打扮的并不起眼,便毫不客气地驱赶她们。
“去去去,哪来的疯女人,还何家大小姐,我还天王老子呢!”
“估计是来坑蒙拐骗的,赶紧滚!这何府可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一边说还一边直接动手推搡。
何心然心中冷哼,身形一闪,两人还没看到她是怎么出手的,便感觉腹部一痛,整个人便痛得直不起腰来,哎哟哎哟直叫唤。
何心然还是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都说了只是让你们通传一声,既然你们不肯,那我只能出此下策。”
说罢,她便带着何承嗣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好巧不巧,一身红衣的何婉柔恰好带人走了出来。
“何人敢在这里闹事?”
何心然直接无视她,向着祖母所在的慈贤居走去。
侍卫捂着腰过来道:“二小姐,她说她是大小姐……”
轰的一声,何婉柔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那个贱人回来了?
怪不得刚才看到那个身影是那么熟悉!
来不及多想,何婉柔急声道:“快!去把我爹娘还有三伯请过来!”
慈贤居。
看着那熟悉的一草一木,何心然心中一阵苦涩。
说起来她挺对不起祖母的,整整五年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怎么样了。
“祖母!”
慈祥的声音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吴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翠芝的声音。
“老夫人说了谁也不许来打扰,是没长耳朵吗!”
翠芝气冲冲的走出来,却一眼看到了取下面纱的何心然。
“大小姐?是你吗!”
翠芝一瞬间热泪盈眶,“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老夫人她……”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心然,是心然吗?”
何心然察觉出不对劲,一进门便看到吴老夫人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头发已然花白。
记得她离开的时候,吴老夫人虽然年过五旬,但身体硬朗,满头黑丝,如今却苍老的不成样子。
这五年来,祖母经历了什么?
“祖母!”
祖孙两人好似有千言万语,但在此刻如鲠在喉。
何承嗣乖巧的喊了声:“太奶奶。”
“这是……”
何心然刚要答话,一声女子的厉喝便从门外传来。
“何心然,你还有脸回来?”何婉柔目光中满含嘲讽,“你可知我们何府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
“你死了便也罢了,如今还要带个野种回来败坏何府的门风,是何居心?”
“野种?”何心然眼神一暗,“不知当年你所流掉的那个栽赃在我头上的孩子,是不是野种?”
何婉柔心头大震,当年的事她怎么会知道?
不过随后她又镇定下来,当初知情的人和所有证据都销毁了,她不信何心然能拿出什么证据。
“何心然,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当年你怀了野种,王爷同意与你和离已经是给足你体面,如今何家早就将你除名,你不配再进何家的门。”
这时,何婉柔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开口了。
“何心然,柔儿说得对,即便你回来了,也不再是何家的人,何府丢不起这个人!”
说话的是何府二老爷,也就是何心然的父亲何义泓同父异母的弟弟。
当年何义泓奉命前往北境之地抗击匈奴,结果被匈奴围攻,最后下落不明,这么多年杳无音信,所有人都明白他不可能再有活着的可能了。
何义泓是何家长子,是老夫人吴氏所出,二房三房均是妾室所出,何婉柔便是二房何昌平的嫡女。
与此同时,何婉柔的母亲梁迎蓉站了出来,一副宽宏大度的模样。
“好了,既然心然还活着,那自然是可喜可贺之事,若就此将她逐出府,旁人必定会认为我们何府无情无义,不如这样,这孩子就留在府里由我照顾,至于心然……”
她的意思很明显,何承嗣能留下,何心然爱去哪去哪。
毕竟她的存在,可是会影响到自己女儿踏上明王妃的路,谁人不知何心然当年是如何对褚煜明死缠烂打的?
“够了!”吴老夫人一声怒喝,拐杖重重一杵,“谁也别想让心然离开,只要我这个老婆子还没死,她永远是何家的人!咳咳咳……”
吴老夫人咳得面色通红,翠芝连忙上前抚背。
何心然眼神微动,祖母咳成这样,恐怕不是普通的病症。
“嗣儿,和太奶奶去内室。”
“好的娘亲。”
再次面对何婉柔等人,何心然面色清冷如霜,“祖母病成这样,为何不请大夫?”
房间里没有汤药的气味,显然不曾就医。
梁迎蓉有些心虚地解释道:“是老太太自己不愿就医,我们也劝不了。”
“是吗?”何心然怒意明显,“你们一个个身穿锦罗绸缎,打扮的人模狗样,祖母却身着粗布衣衫,患病也无人医治,果真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住口!”何昌平厉声喝止她,“何家上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赶紧给我滚出去!”
“该滚的是你们!”何心然冷眼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我祖父和父亲用性命打下的家业,却被你们这种上不行孝,下不仁心之人据为己有,就不怕下地狱吗?!”
何昌平气极,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但却被何心然狠狠捏住了手腕。
何昌平登时觉得虎口一震,继而大惊失色。
他能感受得出,何心然没有丝毫内力,但不知怎的,这力量和压迫感却惊人的强大。
眼看父亲受限,何婉柔眼神一转,何心然的身后就是荷花池,她毫不犹豫地伸手向她推去。
何心然早就料到她会有此动作,轻松一侧身,何婉柔保持着推的动作,推着一波空气,扑通一声跳下了荷花池。
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何心然扯着何昌平的手腕一用力,又是扑通一声,他的身影狠狠砸在了还在荷花池中扑腾的何婉柔身上。
第8章 楚楚莲花被人嫌
就在这时,一声通报响起。
“明王到~”
好巧不巧,褚煜明竟然来了。
梁迎蓉最先反应过来,对着下人怒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老爷和小姐救上来!”
但是为时已晚,褚煜明已然走了进来。
何婉柔被何昌平的直接砸到了荷花池底,好不容易扑腾上来,脸上身上全是泥垢。
她对此浑然不觉,在看到褚煜明时,立即换做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绝望又无力的扑腾着水面。
“王爷……救我……”
然而从褚煜明进门开始,他的目光便锁定在了何心然身上。
瞬间拳头就硬了,没想到她竟然在何府!这岂不就坐实了他的猜想?
于是大踏步向何心然走了过去,对满身泥垢还偏要扮柔弱的何婉柔整个一视而不见。
“何心然,果然是你!”褚煜明现在已经确定,所谓的灵医仙子就是何心然!
此时的何心然早就重新带好了面纱,十分坦然的面对褚煜明。
“王爷何必如此激动?我们不是早就见过了吗?”
褚煜明咬牙切齿的道:“所以你从头至尾都在耍本王?”
“呵,王爷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何心然漫不经心地道,“我不过是脱光了王爷的裤子而已,但那也是为了救你,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要大动干戈吧?”
忽地,有下人在惊呼。
“小姐,你没事吧?”
原来是刚刚被下人拉上来的何婉柔,因为听到了“脱光了王爷的裤子”这句话,直接一个趔趄又跌了回去。
褚煜明终于注意到了变成泥落汤鸡的何婉柔。
他眉心紧锁,不悦地问梁迎蓉:“怎么回事?这是何人?”
梁迎蓉还没答话,何婉柔便踉踉跄跄地向褚煜明跑了过来。
“王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看着那被泥巴和水糊得看不清脸的人,褚煜明嫌恶地后退一步,生怕被沾染半分。
何心然饶有兴趣地看着,更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润五自然知道自家王爷是有洁癖的,于是在何婉柔即将触碰到褚煜明之前,直接给了她一掌。
只听嘭地一声,何婉柔如同断线的风筝一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再次落入了水中,激起了好大的水花。
润五满意地拍拍手,目光转向褚煜明,一副邀功的神态。
“柔儿!我的女儿!”梁迎蓉惊慌失措地冲向岸边,润五这才惊觉刚才拍进水里的人是何府二小姐。
而褚煜明此时满心满眼只有何心然,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冷声道:“何心然,如今就算你回来了,本王也不会再让你坐上王妃之位,别再白费力气引起本王的注意了。”
何心然都被气笑了,这里的人怎么都如此无脑自恋?
她想甩开褚煜明的手,不料对方用了内力,这一甩之下,反而跌进了他怀里。
再次被救上来的何婉柔看到这一幕,咯噔一下晕了过去。
怀中的人温软芬香,那种香味柔和又熟悉,与她表面上呈现出来的锋芒大不相同,褚煜明竟有些失神。
趁这个功夫,何心然屈起膝盖狠狠一顶,褚煜明的双眸穆然睁大。
何心然干净利落地推开他,有些嫌恶地拂了拂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王爷请自重,我可不像王爷一样那么随便。”
褚煜明只觉得大腿附近的部位痛得有些窒息,好不容易压制住的刺痒感伴随着何心然刚才这一击,全都涌了上来。
他咬牙切齿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何心然笑容灿烂,“字面上的意思,王爷还是自行领悟去吧。”
她潇洒地转身离开,任由身后的兵荒马乱继续发展。
刚进入内室,便看到了吴老夫人关切的目光。
“心然,他们可有为难你?”
“祖母别担心,他们对于我来说构不成威胁。”
吴老夫人摇了摇头,“我是说……明王。”
何心然顿了顿,凉凉地道:“祖母尽管放心,如今我不再是之前那愚昧无脑的何心然了,有些事情自有分寸。”
吴老夫人目光幽深,她总觉得何心然哪里不一样了,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
何承嗣奶声奶气地道:“娘亲,太奶奶有很严重的肺病,需要马上进行治疗。”
何心然立即搭上吴老夫人的脉搏,发现果然不假。
吴老夫人所得的是急性气管炎,还好没有严重到无可救药的地步,通过药物治疗便可治愈。
可恶的是何府居然对她的病情不管不问,而且从衣着和居住环境来看,这五年吴老夫人过得并不好。
何承嗣十分乖巧地对吴老夫人道:“太奶奶,你放心,我和娘亲一定会治好你的。”
“乖孩子。”吴老夫人爱抚地摸了摸何承嗣的头,却并未询问何心然他的来历。
何心然从医药空间拿出一些药,对翠芝叮嘱道:“翠芝,这些药你记好了,一定要按时给祖母服用,这个一日三次,一次三片,这个一日两次,一次一片,还有,切记不要让祖母过度劳累,室内勤通风,饮食要清淡……”
翠芝认真记下来,忍不住诉苦道:“大小姐,您不知道,您不在的这五年,他们都是怎么对老夫人的……”
吴老夫人厉声呵斥她,“翠芝,住口!”
翠芝抹了把眼泪,有些倔强地道:“老夫人,翠芝宁愿挨罚也要说,他们夏天克扣冰块,冬天吝啬煤块,有时还让咱们吃冷饭,就更别说这穿的衣裳了,老夫人已经半年没做新衣了……”
何心然目光森然,心中愧疚之意更甚。
“祖母放心,孙女必然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吴老夫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心然,不可,如今何婉柔即将成为明王妃,你斗不过他们的。”
何心然双眼微眯,安抚般拍了拍她的手,“祖母尽管等我的好消息。”
毕竟她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向他们讨回来!
当年何心然的母亲赫敏柔,是蒙烈族最小的公主,深受蒙烈王宠爱,嫁到何府时所带的嫁妆,足足可以买下天都京城所有的商铺,奈何红颜命薄,临终前,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何心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嫁妆不用说,早就落入二房手里了。
还有,当初赫敏柔怀何心然之时,母体健康,胎位极正,却在生产时被告知胎位不正,最终为保住胎儿,大出血而死。
这些都是何心然之前听吴老夫人所说。
所以何心然不仅要拿回嫁妆,还要调查清楚母亲的死到底有何蹊跷!
第9章 简直就是个妖精
另一边,何心然一走,梁迎蓉便添油加醋向褚煜明诉说她的种种“恶行”。
“王爷,你可要为柔儿做主啊,她今日受如此屈辱,都是拜何心然那个贱人所赐,如若放任她欺负柔儿,岂不是在打明王府的脸!”
毕竟她的女儿马上明王妃了。
褚煜明双拳紧握,他大腿根的刺痒已经快让他失去理智了,偏偏梁迎蓉还喋喋不休。
这时,何婉柔已经洗干净换好了衣服,便迫不及待地向褚煜明奔来。
她的眼中饱含泪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王爷,柔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王爷了……”
以往褚煜明看到她这般模样,必定会将她搂入怀中柔声安慰,但今日的褚煜明有些不同寻常,他眉头紧锁,有些不耐烦。
“你今日所受,本王必会想办法补偿你,本王还有要事。”他转身即走,却被何婉柔拉住了衣袖。
“王爷,那何心然今日如此欺负柔儿……”
一听到何心然,褚煜明便更加烦躁了。
“好了,本王没时间听你说这些。”
再说下去褚煜明感觉整个下半身都要废了。
他拂袖离开,剩下何婉柔和梁迎蓉面面相觑。
何婉柔手中的帕子都快绞成了麻绳,她恨声道:“何心然这个贱人好大的本事,一回来便让王爷如此对我!”
梁迎蓉目光阴沉,“看来当年饶她一命,倒是便宜她了。”
这时,换了身衣服的何昌平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急声道:“王爷走了?”
梁迎蓉冷哼一声,“等你过来为柔儿讨公道,黄花菜都凉了!”
何昌平的脸上有些许尴尬,他向来对梁迎蓉的话唯命是从,这次让女儿受了委屈,心中自然觉得愧疚又愤怒。
于是这一家三口便把这一切都归结到了何心然身上。
梁迎蓉唇角勾起一抹狠戾的笑容,“柔儿,为娘有办法除掉那个小贱人了。”
是夜,慈贤居在月光的笼罩之下,格外柔和平静。
看着小嗣儿和吴老夫人睡下后,何心然便悄悄推门而出,消失在了黑暗中。
密林,何心然唤出了魈魅。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魈魅拿着蔺明熙的画像,恭敬的道:“此人已调查清楚,的确是蔺明熙,从小父母双亡,与祖母相依为命,在五年前进京学医,此后一直住在京城。”
由此看来,自己并没有找错人,那他为何不承认?
魈魅又道:“阁主,还有一事。”
“说。”
“朝廷那边似乎盯上了我们,尤其是明王那边。”魈魅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何心然的脸色,“阁中已有三人被朝廷的人埋伏受了伤。”
何心然眼神悠然一暗,声音冰冷至极,“看来我们的所作所为影响了朝廷的利益,既然是褚煜明,那就更不必收敛了,尽管出手。”
“是。”
交代完魈魅后,何心然担心小嗣儿和老夫人的安危,便往不停蹄地赶回何府。
就在她踏入慈贤居时,便察觉出了异常。
身后一道掌风袭来,何心然迅速偏头躲过,回击了一掌。
两掌相对,炽热的温度伴随着惊人的力量,从掌心席卷全身,两人同时后退半步。
何心然看清了来人,正是褚煜明。
她毫不客气地嘲讽道:“原来明王喜欢做贼。”
褚煜明直接忽略她的讽刺,把心底的震惊问了出来。
“你并无内力,为何有如此惊人的力量?”
何心然不答反问:“怎么,王爷大半夜辛辛苦苦做个贼,就是为了来问这个的?”
褚煜明忍无可忍,冷峻的面容闪过一丝怒意,“何心然,你好好与本王说话!”
“不好意思,做不到。”何心然眼中的嫌恶之色快要溢出来了,“如果王爷没什么事的话,还是赶紧回去沐浴吧。”
听到这话,褚煜明瞳孔微缩,那小孩儿让他沐浴,如今何心然也让他沐浴,再加上自己今日忍受多时的某处的刺痒感,不难猜出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何心然,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何心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光明正大的幸灾乐祸。
“没什么,不过是给王爷的老二下了点好料而已,也就一个时辰发作一次,忍忍就过去了。”
褚煜明怒吼一声:“何心然!你好大的胆子!”
“谢谢。”
何心然全然不在意他的愤怒,“算算时辰,下一次发作的时间快到了,王爷确定还要留在这里跟我耗?”
褚煜明咬了咬牙,猛然向何心然靠近。
何心然下意识的后退,不料没注意到身后的距离,后背结结实实的靠在了墙上。
褚煜明一把钳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两人的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解药。”
何心然偏过头,悠哉悠哉地道:“奇痒花毒,无解,劝王爷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褚煜明腾出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两人对视。
“何心然,毒害王室之人,你可知该当何罪?”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何心然压根无所畏惧,“即便王爷杀了我,也不能解了这奇痒花毒。”
“很好。”褚煜明快被气疯了,五年不见,这个女人从死缠烂打变成了胆大包天,当真以为他拿她没办法吗?
褚煜明伸手扯向何心然的腰间的丝带。
“既然解不了,那便一同承受。”
何心然眼神一暗,立即曲起膝盖准备给他致命一击,不料褚煜明早就料到她会如此,竟顺势拉住了她的腿。
此时何心然后背靠墙,右腿跨在褚煜明的腰间,双手被限制在头顶,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没有缝隙,这种状态怎么看怎么让人想歪。
“放开!”何心然立即挣扎,奈何褚煜明不给她任何挣扎的空间。
相反,在她挣扎的过程中,更加加大了两人之间的摩擦,只听褚煜明闷哼一声,呼吸有些沉重。
“何心然,这是你自找的。”
腰间的丝带悄然滑落,外衫缓缓褪下。
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的肌肤更加洁白动人,触感柔嫩,吹弹可破,由于戴着面纱,更增添了一丝朦胧感,整个人如同妖孽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褚煜明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这何心然简直就是个妖精!
何心然蓦然抬首,隔着面纱的唇瓣不经意间划过褚煜明的面颊。
褚煜明的呼吸骤然一滞。
下一秒,耳处传来的刺痛让他瞬间清醒。
第10章 好戏开场预热强
“何心然!”
一声男子的怒吼划破夜空,惊走了一群孤鸟。
何心然死死咬着褚煜明的耳朵,口齿不清地道:“褚煜明,这是你自找的!”
褚煜明愤怒到了极点,刚要推开她,便听到一声稚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不许你欺负娘亲!”
何承嗣冲上前,啊呜一口就咬住了褚煜明的胳膊。
双重咬合之下,褚煜明差点崩溃。
直到口中有血腥之味传出,何心然才松了口,而何承嗣也顺势站到了娘亲身旁。
褚煜明后退半步,耳朵和胳膊火辣辣的疼。
“你这个疯女人!”
何心然故意森森一笑,“王爷如果再不走,那将会看到我更疯的一面,你说,如果他们看到堂堂明王居然夜半私闯女子住所,还要做出不轨之事,会作何想?”
褚煜明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何心然,你够狠。”
在何心然即将把“抓刺客”喊出来之前,褚煜明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何承嗣小胖手一叉腰,气鼓鼓的道:“娘亲,他是坏人!竟敢光明正大的欺负娘亲,看来上次对他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何心然点点头,“嗣儿说得对,下次见到他,必定要让他受到更大的惩罚,不过时间不早了,你该睡觉了。”
何承嗣砸吧了一下嘴,“可是娘亲,今天你没有给我讲睡前故事,太奶奶生病了,所以我没有让她讲。”
“好,娘亲给你讲。”何心然想了想,“那今天就给你讲拇指姑娘的故事吧?”
“好耶好耶!”
两人回了房间,并没有看到那隐藏在不远处树上的黑衣身影。
黑衣身影直到房间里的灯灭了,才从树上一跃而下。
“有意思。”
他悄然离开,只留下一阵药香。
翌日。
何心然一大早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何心然!赶紧起来!”何婉柔带着一群丫鬟,声势浩大的来敲何心然的门。
何承嗣睡眼惺忪地从被窝爬起来,“娘亲,什么东西在叫唤?”
何心然给他掖了掖被子,“没什么,野狗罢了,娘亲出去看看,嗣儿接着睡。”
“哦。”
何心然猛然打开门,门外的何婉柔一手拍空,直接给何心然行了个大礼。
何心然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她的姿势,笑着道:“起来吧,现在跪还为时尚早。”
“何心然,你!”何婉柔刚要发怒,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便压着火气道,“今日宫中设宴,你既然回来了,就必须一同前去,为了让你不给何府丢人,特意给你准备了一套衣服。”
俗话说得好,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何婉柔不仅不计较昨日出的糗,还巴巴来送衣服,若说没猫腻那就有鬼了。
“是吗?”何心然面上不显,十分自然地接过衣服,“那就多谢妹妹了。”
何婉柔心下暗喜,表面上却不耐烦地道:“快一点,马车都在府门口了。”
“好。”
关上门,翠芝忧心忡忡地道:“大小姐,二小姐恐怕没这么好心……”
“我知道。”何心然看着那一身艳丽的红衣,心中冷笑。
布料倒是上好的布料,衣摆还用金丝绣了云纹荷边,乍一看确实没什么异常。
她伸手用力一捻,手指上便沾染了些许红色。
如此艳俗的颜色,再加上掉色的衣服,很难猜不出何婉柔到底有什么目的。
翠芝立即道:“大小姐,奴婢这就为您找一身新的。”
“不必。”何心然十分淡定的穿上,“为我梳妆。”
这点雕虫小技,她还没放在眼里。
翠芝心中疑惑万分,但聪明的选择闭口不问。
大小姐这么做,必然有她的道理。
一炷香时间后,何心然一身耀眼的红色长裙,搭配红色的面纱,与之前清冷脱俗的风格截然不同。
“嗣儿,你和翠芝姐姐在家陪太奶奶,娘亲去去就回。”
何承嗣乖巧的点点头,拍着小胸脯道:“娘亲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太奶奶的。”
何心然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乖,娘亲给你带好吃的。”
此时的何婉柔和梁迎蓉已经在马车里等急了。
“娘,你说何心然这个小贱人会上当吗?”
梁迎蓉面上浮现出阴狠之色,“今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仅要让这个小贱人当众出丑,还要让她就此丧命!”
当年何婉柔意外怀有身孕,原本可以就此傍上褚煜明成为明王妃,哪知半路杀出个何心然,不仅让她被迫流产,还让她计划落空,如今好不容易熬出头,彻底俘获了褚煜明的心,何心然却又回来了!
母女两人的危机感层层加深,当即决定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尽快除掉何心然!
何心然终于出了府门,梁迎蓉看到姗姗来迟的人,面露不满。
“这都什么时辰了?误了宴时,有你好果子吃!”
何心然泰然自若的上了马车,并不想将注意力浪费在她们身上。
马车摇摇晃晃到了宫门,梁迎蓉与何婉柔率先下了马车,对何心然道:“你先行去宴会,我们还有些事要处理。”
何心然看破不说破,点头答应,在内侍的带领下来到了宴会。
已经有不少大臣带着家眷到场了,宴会还未开始,大部分人都在聊着家长里短。
何心然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这是谁家的女子?竟如此不懂规矩?”
“这可是皇上专门为戍边战死将士开设的庆功宴,所有人必须身着素衣,她怕是疯了吧?”
“我记起来了,她就是那个何家的丑女!之前还对明王死缠烂打,最后被王爷赶出府了……”
“她不是怀了野种畏罪自刎了吗?”
“胡说,我怎么听说是跟野汉子跑了?”
皇上被灵医仙子诊治的事并没有在宫中传开,没有人知道何心然就是灵医仙子。
何心然对各种纷杂的言论充耳不闻,径直寻找自己的位置。
却发现根本没有她的座位。
一声尖利的嗓音,让在场的人全都噤了声。
“皇上驾到~”
这时,梁迎蓉与何婉柔刚好走了进来,母女两人相视一笑,好戏就要开场了!
第11章 赶紧给灵医赐座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褚天彦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一抹红色,不仅仅是因为这鲜艳的颜色,还因为所有人都跪着,只有她一人身形伫立。
梁迎蓉和何婉柔面露喜色,何心然竟然自己找死?
褚天彦刚要发怒,忽然认出那是将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灵医仙子,登时面色一松。
眼看皇上并无计较之意,梁迎蓉立即给何昌平使眼色。
何昌平会意,立即大声道:“侄女年轻不懂事,竟如此失礼,还请皇上恕罪!”
“哦?她竟是你的侄女?”
何昌平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皇上恕罪,是臣教女无方,心然五年未归家,那些礼义廉耻早就忘了个干净,皇上可千万不要怪罪她啊!”
何婉柔趁机故作惊讶地道:“姐姐,你怎么来了这里?宴会并没有你的请帖啊!”
众人一听,顿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混进宫的,可真够不要脸!私自入宫可是死罪!”
“跟野男人鬼混到连脸都不要了,更别说什么礼义廉耻了。”
“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还有脸活着?看到她真是倒胃口。”
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言论,何婉柔满意地笑了,她放出的言论可真有用。
她一脸惶恐地为何心然解释着:“你们怎么能如此说姐姐?她只是生了孩子,虽然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但并非跟野男人鬼混……”
“什么,连孩子都生了居然还不知道亲爹是谁?噗哈哈哈……”
“简直是风流水性,不知羞耻,她是怎么做到厚颜无耻地活着的?”
褚煜明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些话。
他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将目光转向何心然。
后者好像跟听不见似的,神态自若地站在原处,不争不辩。
褚天彦可没听见那么多,他大步来到何心然面前。
何婉柔都快笑出声了,何心然藐视皇规,以下犯上,还私自入宫,这几项加起来足够让她掉八回脑袋了。
何心然对迎面而来的褚天彦没有半分畏惧,反而如同聊家常似的问道:“皇上身体可好些了?药有按时吃吧?”
“灵医医术高超,朕感觉好多了,药也按时在吃。”说罢对李才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灵医赐座。”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何婉柔和梁迎蓉更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灵医?皇上在说什么?
很快,李才亲自把椅子搬了过来,褚天彦大手一指,指着自己下首左边的位置道:“灵医,请上座吧。”
要知道,皇上左右的两个位置,除了明王和太后,其他人可都没资格坐的!
何心然淡然一笑,施施然走在了皇帝前面,然后在众人快要惊掉下巴的表情中坐了下来。
他们没看错吧?何心然居然走在了皇上前面,还率先坐下了?
更让人惊讶的是,褚天彦仅没有怪罪,还对她有些许恭敬!
“灵医今日这一身红衣,着实让朕惊讶。”
听到这话何婉柔松了口气,刚一定是自己听错了,敢在哀思战士的宴会上穿成这样,就是找死的行为!
下一秒,褚天彦话音一转,“想来灵医是为了庆祝与匈奴作战之大胜!”
何心然心中暗暗发笑,这皇帝老儿颇有意思,居然主动给她找台阶,索性就顺着下了。
“皇上所言极是。”
众人一听,连皇上都没意见,他们哪里还敢议论?
何婉柔和梁迎蓉的表情如同吃了苍蝇。
事情怎么不按照她们预想的发展?
与此同时,褚煜明的目光一直在何心然身上流转。
这个女人举手投足之间十分淡然大胆,哪有之前那矫揉造作、伤风败俗的模样?
这让他不禁怀疑之前的与现在的不是同一个何心然。
何婉柔一眼便看出褚煜明的注意力全在何心然身上,心一下子急躁了起来。
这个贱人绝对不能留了,一出现就勾引王爷!
于是,何婉柔便拼命对褚煜明暗送秋波,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
何心然见状朗声道:“妹妹,你的眼睛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对明王殿下挤眉弄眼的?是哪里不舒服吗?”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何婉柔。
何婉柔一口银牙快要碎了,她尴尬一笑,柔柔弱弱道:“沙子不小心进眼睛了。”
何心然点点头,“明白了,妹妹的意思是说,这宫中洒扫的宫人并不尽心,竟然连沙子都没扫干净。”
“我并非此意。”何婉柔想解释,何心然压根不给她这个机会。
“皇上,看来宫中洒扫的宫人该换了,否则妹妹的眼睛再进沙子可如何是好?”
小样儿,战胜绿茶的方法就是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褚天彦现在心中早已把何心然奉为神医了,对此自然赞同。
“灵医言之有理,来人呐,将大殿外洒扫的宫人全部撤换!”
此言一出,自然都认为是何婉柔身娇肉贵,因为眼睛进了一粒沙子便让洒扫宫人付出代价。
褚天彦对此不甚在意,反倒对何昌平道:“何爱卿,你当真有个好侄女啊!医术了得,妙手回春,如果不是她,朕还不一定能活着坐在这里说话呢。”
何昌平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斟酌着道:“皇上过奖,是皇上身为真龙天子,有天人庇佑……”
通过褚天彦的态度,何昌平大概猜出,何心然一定是误打误撞治好了皇上的病。
何婉柔与梁迎蓉面面相觑,这事她们怎么没听说?
何婉柔坐在左下首,对皇上的夸赞并不显傲然之色,她优雅的掀开面纱,小饮了一口酒。
褚煜明坐在右下首,一抬眼便能看到她。
唇如点脂,下巴白皙精致,单单只看饮酒这一个动作,便能品出百媚千娇的意味。
想起昨晚他们之间暧昧的行为,褚煜明喉结微动。
忽的想起坊间的那些传闻,他又有些愤然。
这五年来,何心然到底勾引了多少男人?她当真如他们所说,水性杨花,不耐寂寞吗?
还有,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褚煜明想得有些出神,握着酒杯的手越捏越紧,竟咔嚓一声碎了!
第12章 搬起石头来砸脚
酒杯碎裂,褚煜明的手被割伤,鲜血缓缓流出。
何心然抬首看向褚煜明,悠然发问。
“明王殿下这是怎么了?”
听着她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话,褚煜明眼神一暗。
他受了伤她就这么开心?
通过这几日的接触,褚煜明不难感受到何心然对他的厌恶。
何婉柔见状赶紧巴巴地凑了上。
“王爷,你受伤了?柔儿这就为你包扎。”
眼看着血越流越多,何婉柔的包扎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何心然轻嗤一声道:“看来妹妹是嫌王爷死的太慢了。”
何婉柔那柔弱贤淑的姿态再也装不下去了,愤声道:“何心然,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难道还会害了王爷不成?”
何心然点点头,“不然呢?被利器划伤不进行止血和清创,一味地进行包扎,等到两三个时辰过后,他的手指便会被细菌感染,到时候必废无疑。”
其实如果处理及时,也没何心然说的那么严重,但她纯粹就是看不惯褚煜明,所以说得越严重越好。
褚煜明目光灼灼地看着何心然,“有灵医在此,本王的手指怎么会废呢?”
“此言有理。”褚天彦压根不清楚何心然与褚煜明之间的“恩怨情仇”,“既然如此,那就请灵医为皇弟诊治一下。”
何心然:“??!”
她这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褚煜明唇角微微勾起,扬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感觉到的笑容。
“有劳灵医了。”
在何心然看来,这种笑容叫“得逞”。
很好,褚煜明,既然你上赶子求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何心然如同变戏法一样拿出医药箱,开始为褚煜明处理伤口。
她先是在伤口处加压包扎止血,随后便开始清创。
用生理盐水清洗了一下褚煜明的手指后,她发现里面竟然有酒杯碎片。
褚煜明低头看着面前认真的女人,忽然有些恍惚。
时隔五年,他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仔细又清晰看她。
眉如远山,眸若星辰,长长的睫毛如同羽翼一般,在眼帘处留下一片阴影。
褚煜明不知怎的,一面对何心然,便总是有些失神。
然而下一秒,手指上传来的刺痛让他回了神。
何心然抬首,眉眼弯弯。
“王爷的伤口中有碎片,若不及时取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伤口比较深,后续还需要缝合。”
“哦对了,可能会比较疼。”何心然漫不经心的道,“王爷如此英勇神武,这种小疼对您来说应该不值一提,若用麻沸散那就是瞧不起您了。”
褚煜明怎会听不出来她话中的意思?却仍淡然的道:“无妨,灵医尽管施展。”
何心然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了。
她利落的拿出小型镊子和刀,对着他手指的伤口就剜了下去。
何婉柔在一旁看的自己的手指都开始疼了。
为了这一个碎片,何心然折腾了好一会儿。
褚煜明面不改色,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好不容易把碎片取出来,何心然还故作佩服地向褚煜明竖了个大拇指。
“王爷果然人中豪杰。”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拿出医用针线,何心然手指灵活地拿捏着它们在伤口上来回穿梭。
褚天彦等人震惊不已,针线还能用来缝合伤口?
褚煜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那根手指根本不是他的。
何心然一直暗中观察他,心中惊诧。
若换做普通人,不打麻药早就疼得吱哇乱叫了,这么能忍?
伤口缝合完,何心然有种不甘心的感觉,她这算是翻车了吗?
褚煜明甚至还能淡定的和她说话。
“多谢灵医救治。”
何心然笑而不语。
宴会继续进行,何婉柔又坐不住了。
她举着酒杯施施然走到何心然面前,开始扮绿茶了。
“姐姐,今日妹妹多有得罪,竟不知姐姐有如此医术,姐姐莫要与我计较,为表达歉意,我自罚一杯。”
何婉柔倒的那点酒都不够塞牙缝的,装模作样的抿了口,又开始倒第二杯。
那个手不知道是帕金森还是怎的,一个哆嗦竟然倒在了何心然的衣服上。
红色的衣裙瞬间被晕染,神奇的是,一大滩白色渐渐显露出来。
“啊,姐姐,你的裙子怎么了?”
何心然被尬的只想吐,如此拙劣的演技何婉柔是怎么演出来的?
其他人的目光皆被吸引了过来,只见何心然红色的衣裙在沾染了酒精之后,如同着了魔一般,红色如潮水般快速褪去,白色迅速显露,比那魔术变装还要精彩。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妖术?!”
此话一出,与何心然挨得近的纷纷后退,生怕跟妖术沾染上丝毫关系。
在天都,最忌讳的便是邪法妖术,尤其是在皇宫,被提及都是杀头的重罪。
何婉柔心中抑制不住的笑意,何心然,这次看你怎么收场!
褚天彦面色微变,如果其他的还好说,涉及到妖术,他便不能再袒护何心然了。
“灵医,这是怎么回事?”
何心然没有半丝慌乱,从容不迫地道:“皇上不要误会,这身衣裳的红色,是为了庆祝我们天都与匈奴之战大获全胜,白色则是为了悼念那些戍守边关的将士们。”
“还有,这并非什么妖术,而是染料和酒精的相互作用形成的一种现象,白色是衣服原本的颜色,红色只是加了一层染料,遇到酒精便可迅速褪色。”
“说起来还要感谢我的好妹妹,这身衣服可是她特意为我量身定做的。”
何心然加重了“特意”这两个字,旁人听不出来,但褚煜明却听出来了。
他微微蹙眉看向何婉柔,似乎在求证这件事的真实性。
何心然笑意盈盈的看着何婉柔,接下来可就到你发挥了,将计就计这一招,她百用不厌。
何婉柔快气疯了,到头来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事情到如此地步,她只能咬牙承认:“姐姐所言非虚。”
褚天彦爽朗一笑,“原来如此,灵医当真心细如发,让朕刮目相看,来人,赏!”
第13章 反射弧长疼得慌
宴会并没有因为这个小插曲而结束,既然皇上都没说什么,那其他人自然不敢再提。
宴会正热闹之时,褚煜明起身离开。
润五尽职尽责的跟上,他们来到一处更衣间。
褚煜明背对着润五,身体微微颤抖,额头上有冷汗落下来。
润五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褚煜明没说话,额头上青筋暴起,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厉害。
润五吓坏了,“王爷,您……是在哭吗?”
他连忙查看褚煜明的情况,却发现对方除了满头冷汗青筋暴起身体微微颤抖以外,没什么异常。
“疼……”褚煜明缓慢举起手指,“何心然,你当真狠心……”
“这这这……王爷那怎么办?要不要属下去请太医?”润五急得抓耳挠腮,王爷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怎么现在才感觉到疼?
他哪里知道,褚煜明当时之所以一脸淡定,只是为了不想让何心然得逞罢了。
“不必。”
现在若传唤太医,岂不就让何心然看了笑话?
这两个幼稚的人你来我往,都是不想让对方如愿。
宴会上,何心然自然注意到褚煜明离开了,笑得有些奸诈。
小样儿,终于憋不住了?
她撒的止血散可不是一般的药,虽然效果甚佳,止血效果一级棒,但却要承受翻倍的痛。
何心然正怡然自得的喝着酒,忽地看到外面的半空中升起一束烟花。
她神色一凛,这是无影阁紧急信号烟花!
此烟花一出,必是有要事发生了!
何心然果断离开宴会,向着烟花的方向赶去。
褚煜明回到宴会上时,余光便瞥到何心然离开的身影。
这个女人折腾完他就想走?
他起身追了过去。
何婉柔见状急了,抢先一步拦住他。
“王爷这是要去哪儿?”何婉柔眉目含情,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眼看着都过去五年了,褚煜明依然都没有请皇上下旨赐婚,再这样拖下去她都要拖成老姑娘了!
她当年未婚先孕,名声尽毁,这些年全靠着明王未婚妻的名头支撑到现在,但褚煜明不知为何迟迟没有表态。
原本以为借着今日宴会,何婉柔能逼着褚煜明请皇上赐婚,不料何心然出尽风头后,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褚煜明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耐着性子道:“有何事等本王回来再说。”
何婉柔看着落空的手,心中对何心然的恨意如同惊涛骇浪翻涌上来。
她的手指甲狠狠嵌进掌心,已然察觉不到疼痛。
“何心然,我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何心然快速来到烟花放处,魈魅以等候多时。
“阁主,今日无影阁数位同门遭到暗算,任务多次失败,对方人数众多且来路不明,一时间摸不清他们的门路。”
何心然目光微冷,无影阁成立五年来,虽然干的是刀尖舔血的事,但从不蓄意害人,拿钱办事也有原则,或许是最近风头太盛,树大招风惹的同行不快了?
还有与之相悖的就是朝廷了,因为所杀之人大多与朝廷有关。
何心然磨了磨牙,“是否是褚煜明那边的人?”
“还不清楚。”魈魅一向沉着稳重,第一次面露难色,“恕属下无能。”
“这不是你的错。”何心然面色凛然,“继续追查,褚煜明必然逃不了关系。”
“是。”
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风声。
“阁主小心!”
何心然猛然惊觉,立即回身。
迎面而来的是一只长箭,距离稍近先后,便能看到箭头上散发出幽幽的绿光,显然淬满了毒。
何心然轻松躲过,不料这只是声东击西,真正要攻击她的是侧面而来的一枚梅花镖。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玄色身影飞身而来,梅花镖被击落在地。
“何心然,真想不到你的命竟然还有人要。”
褚煜明的身影缓缓映入眼帘,何心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怎么在这儿?”
褚煜明负手而立,悠然道:“如果本王不出现,你早就命丧黄泉了。”
“用不着你多管闲事。”何心然警惕的观察着四周,魈魅已经循着声音来源追过去了。
“是吗?”褚煜明冷眼看着她,“何心然,你当真越来越有趣了,还有多少事是本王不知道的。”
“闭嘴。”何心然毫不留情地喝止住他,屏息凝神,仔细倾听周围的动静。
“何心然,你就那么厌恶本王吗?”
褚煜明颇为不满,“怎么说本王也曾与你夫妻一场,即便你行为不端……”
“趴下!”何心然一把按住他的头狠狠向下,躲过了一支飞面而来的箭矢。
褚煜明暗自咬牙,这女人不知何为温柔吗?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箭矢,他神色一黯,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脚尖轻点飞身跃上了一棵树。
何心然一时猝不及防,额头撞到了他的胸膛上。
该死,这男人看着身虚体虚,胸肌倒是发达得很。
褚煜明嘴角微扬,“最好抱紧本王,否则一会儿掉下去,不死也残。”
何心然轻哼,手摸索到他的腰间,捏起一小块肉掐了下去。
“唔……”褚煜明一声闷哼,似乎引起了暗处之人的注意,耳边有风声闪过,一枚梅花镖落空。
褚煜明不再犹豫,单手搂着怀中的人施展轻功快速离开。
到达安全的地方后,何心然快吐了。
褚煜明的轻功是真不错啊,把人甩的七荤八素的,她严重怀疑他是在蓄意报复。
褚煜明看着一脸菜色的何心然,面上勾起一丝玩味之色。
“何心然,本王又救了你一次,你该如何感谢本王?”
谢你个大头鬼啊!
“别忘了,我也救了你两次,正好抵消。”
褚煜明一噎,很好,这个女人越发伶牙俐齿了,他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何心然拍了拍身上灰尘,似是不经意地问道:“哦对了,王爷的奇痒花毒可还发作?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我倒是有办法缓解,但是根治嘛……”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褚煜明心中便涌起怒火。
“何心然,你知不知道何为羞耻?竟然在男人这个地方下毒……你到底做过多少这样的事?”
第14章 孩子到底是谁的
何心然的笑容饱含嘲讽之意,“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怎么样?这份独一无二的殊荣你可享受?”
褚煜明已经被气习惯了,此时的怒火硬生生憋了回去。
“何心然,到底怎样你才能交出解药?”
何心然笑容一敛,“很简单,跪地求我,并且为你五年前的所作所为道歉。”
五年前他对她的种种仍然历历在目,要不是她穿越而来替原主活着,日后还不知道要受多少侮辱和折磨。
褚煜明剑眉轻蹙,忽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你在意的,是五年前之事。”
何心然语气冰冷:“跪,还是不跪。”
“何心然,你好大的胆子,敢让本王跪!”
“我有何不敢?”何心然根本不在怕的,反倒不耐烦地道,“王爷给句痛快话,我没时间跟你耗。”
小嗣儿和祖母还在府里等着她回去呢。
褚煜明忽然转移了话题。
“那个孩子,是不是本王的?”
何心然果断否认,“不是。”
“那为何他与本王如此相像?”
何心然翻了个白眼,“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跟你长得像就非得是你的孩子?脑子没用请捐给有需要的人。”
捐了也没人要。
何心然莫名有点心虚,头也不回的离开。
回到何府才发现,原来宴会已经结束,何婉柔等人已经回来了。
“逆女!你去了何处?”何心然一回来,何昌平就摆起了长辈的架子,对她怒斥道,“皇上还点名寻你,你倒好,竟敢偷溜了!你可知该当何罪?”
何心然挖了挖耳朵,有些不耐烦:“说完了吗?说完了麻烦离我远点,我不喜欢听别人狗叫。”
“放肆!”梁迎蓉一改之前贤淑良母的形象,“敢这么对长辈说话,果然是没有教养的灾星,怪不得一出生就克死你娘!”
此话可谓时触碰到了何心然的逆鳞,她身形一闪,人已经来到了梁迎蓉面前。
梁迎蓉还没来得及感受惊恐,脖子便被面前的人掐住了。
“梁迎蓉,你没资格说出这种话,更要为你的言行付出代价!”
何婉柔大惊失色,“何心然,你个疯子,快放开我娘!”
梁迎蓉使劲拍打着何心然的手,奈何对方力气惊人,一种由内而外的恐惧感瞬间袭来。
“我可是你叔母……放开……”
何心然也没真想掐死她,猛然一放手,后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梁迎蓉被何婉柔扶了起来,刚才那种嚣张的气焰已然全无。
她心中一阵后怕,刚才何心然散发出的那种威慑力,让她畏惧不已。
何心然,不简单。
何婉柔气极,“何心然,你!”
“我怎样?”何心然颇为嫌弃的拍了拍手,冷着脸道,“是你们肆意挑衅我在先,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哦对了。”她忽然靠近梁迎蓉,迫使其与她对视,“还有一些东西需要向我的好‘好叔母’回来,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讨要,一晚上的时间,叔母应该能想到我说的是什么东西。”
梁迎蓉面如白纸,她怎么会不知道何心然说的是什么?
何心然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去了慈贤居。
慈贤居门口,小家伙的身影已经伫立多时了。
“娘亲!”
一看到何心然鹅身影,何承嗣风一样冲了过来。
何心然抱起小团子,“今日在太奶奶身边有没有乖乖听话?”
何承嗣猛点头,“我还给太奶奶做了按摩和推拿,太奶奶可高兴啦!”
“嗣儿真棒。”何心然宠溺一笑,从怀中拿出一个油纸包,“喏,这是给你带的你最喜欢吃的桃花酥。”
“娘亲真好!我爱娘亲!”说完吧唧在何心然脸颊上亲了一口。
吴老夫人被翠芝扶着走了出来,“心然回来了?”
“祖母。”何心然的笑容自然又灿烂,“祖母身体可好些了?”
吴老夫人笑呵呵的道:“心然,你给的药果然神奇,才吃了两次,便感觉胸口不闷了,夜里的咳嗽明显减轻。”
“那便好,相信祖母假以时日就会康复的。”
—— ——
明王府。
褚煜明以手扶额,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半个时辰了。
润五颇为担忧的问道:“王爷在为何事发愁?”
褚煜明沉默中。
“王爷?”
褚煜明抬首,冷不丁地道:“去查,这些年来何心然都与哪些男子接触过,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噢~”润五意味深长地噢了声,笑容中带着调侃的意味,“原来王爷是在为王妃的事愁眉不展啊!”
“住口!”褚煜明冷冽的眼神一扫,润五赶紧闭了嘴。
“本王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润五点点头,又立马摇头。
褚煜明心中也有些恼意,他就像着了何心然的魔一样,五年前对他厌恶至极,现在不仅厌恶不起来,反而有种想要深入探究,却又摸不着门路的感觉。
何心然,本王当真小瞧了你!
何府,梅若院。
房间内烛火通明,梁迎蓉来回踱步,面色不愉。
何昌平同样愁眉不展,对梁迎蓉呵斥道:“行了,你这样来回走又有何用?平白让我头疼。”
下一秒,他的耳朵就被梁迎蓉揪起来了,“何昌平,你反倒教训起我来了,当初若不是你对那小贱人心软,何来现在的麻烦?”
谁也不会想到,堂堂何府辅国将军,竟是个惧内的人。
“疼疼疼,夫人放手……”何昌平连忙告饶,“夫人莫急,我想到办法了!”
梁迎蓉这才松了手,“说来听听。”
何昌平看了看门外确定没人,这才小声与梁迎蓉说了起来。
翌日,何心然早早的起了床。
何承嗣一骨碌爬起来,伸了个懒腰道:“娘亲,你要去哪儿啊?”
何心然转动着脖子,“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去?”
何承嗣嘿嘿一笑,“娘亲只有有事情要办的时候才会起这么早。”
“你个小机灵鬼。”何心然在他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娘亲是去要回你外祖母留给咱们的东西,不出何府,去去就回。”
何承嗣很懂事的知道自己不适合前去,乖巧地道:“那娘亲你早点回来,我和太奶奶在家等你哦。”
何心然走后,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踏入了慈贤居。
第15章 福来酒楼的烤鸭
何承嗣晃着两条小短腿,在秋千上荡来荡去。
身后一道身影缓缓靠近,他似乎浑然不觉。
就在那双手即将触碰他肩膀的时候,何承嗣猛然转身,小小的拳头伸向那人,指尖带着锋利的小刀刃。
在看清来人后,何承嗣立即变拳为掌,大眼睛总充满了疑惑。
“叔叔,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找我娘亲的吗?”
褚煜明看着面前这个软萌软萌且有九分像自己的小团子,心情复杂。
他很少与孩童单独相处,所以面对极有可能是自己儿子的何承嗣,不禁有些紧张。
“本王不是来找你娘亲的,是来找你的。”
“我?”何承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天真地问道,“叔叔找我有什么事吗?”
褚煜明蹲下身来祝他平视,“告诉我,你的爹爹是谁?”
何承嗣歪了歪脑袋,“嗯……”
“嗯”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之所以然来,然后忽然蹦出一句:“叔叔,我饿了,想吃桂花糕。”
褚煜明满怀期待了半天,却等来了一句桂花糕。
“好,本王给你买,只要你告诉本王,你爹是谁。”
何承嗣挠挠头,“可是我饿了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你……”
褚煜明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跟一个孩子计较。
他今日是秘密潜入何府,并没有带下人,只能自己亲自去买。
褚煜明走后,何承嗣天真无邪的模样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带着些小奸诈的笑容。
“不管你是不是我爹,可是都要付出代价的哦~”
与此同时,梅若院。
何心然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却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
正当她心下疑惑之际,梁迎蓉与何昌平带着一群下人走了出来。
“心然来了?”
梁迎蓉笑得一脸温和,仿佛昨天那个怒骂何心然的人不是她。
何心然泰然自若地坐下,“如今已过了一晚,叔母想好了吗?”
梁迎蓉人就笑着道:“心然,你看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是一家人,你什么意思叔母当然知道。”
说完她一拍手道:“来人,把东西抬上来。”
很快,十几个木箱就被抬了上来。
何昌平在一旁道:“这些呀都是你娘生前留给你的嫁妆,当时你年龄小,你叔母怕你不懂这些,便自作主张替你打理了。”
何心然自然不会相信他们这么好说话,“是吗?那真是辛苦叔母了。”
她让人把所有的箱子都打开,一一查验。
何昌平与梁迎蓉对视一眼,心下颇为紧张。
何心然看着那些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和金银财宝,总觉得哪里不对。
梁迎蓉上前一步握住了何心然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心然,你这是不信任叔母吗?你放心,我与你叔父是决计不会害你的。”
他们越是说好话,何心然就对此说不信任。
“这些嫁妆只是我娘留给我的三分之一,还有一些田产和商铺。”
何昌平连忙道:“这些我们也都记着呢,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周转,所以需要过一段时间。”
他们所做所说看似天衣无缝,却是有很大的漏洞。
何心然却并不拆穿,任由他们继续说下去。
何昌平和梁迎蓉说了半天后,却发现何心然淡定的喝着茶,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心中便有些许不满。
“心然,你对此作何想法?如今我们已经把东西还给你了。”
“有没有还给我不是你们说了算。”只见何心然上前一步,直接踢翻了一个装满首饰的箱子。
梁迎蓉有些惊慌,“你这是干什么?”
珠宝首饰撒了一地,还有几个巨大的东西滚了出来。
打眼一看,竟是几块石头。
何昌平强撑着惊讶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一定是下人疏忽了!”
“你们演的不累吗?我都替你们感到累。”何心然脸色突变,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他们面前。
其实刚才那些人抬着箱子进来的时候,何心然就发现了不对。
正常来说放着珠宝首饰的箱子不会太重,最多两个人便可抬起。
但是刚才那些下人进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十分吃力,脚步沉重,所以她判断箱子里必然有重物。
何昌平与梁迎蓉身躯一震,梁迎蓉率先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向何昌平。
“说,这箱底为何是石头?剩下的钱是不是你拿去赌了?!”
“整日花天酒地,家底都快被你败光了,居然还动了自己侄女的嫁妆?”
演戏就要眼全套,何昌平立即告饶。
“夫人,千错万错是我的错,夫人莫要生气……”
画风转换的有点快,何心然觉得好没意思,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直到两人快演不下去了,何心然才悠然道:“既然用了它处,那就尽快补上,我的耐心有限,三日为期,还有那些田产和商铺,我要尽快见到地契商契。”
她缓缓起身,唤出了魈魅。
“带人把嫁妆和石头分开,至于这石头,就送回叔父叔母的房间,在剩余的东西没补上之前,务必不能把石头搬走。”
“是。”
另一边,褚煜明买来的桂花糕。
何承嗣吃的很香,嘴巴一圈都是糕点屑。
褚煜明看了下天色,再次问他:“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何承嗣似乎被糕点噎住了,使劲拍了拍小胸脯道:“水……”
褚煜明无奈地给他倒了水,小家伙咕咚咕咚几口喝下后,咂巴着嘴道:“叔叔,我还没吃饱,我想吃福来楼的烤鸭。”
褚煜明严重怀疑面前这个小人二在故意整他。
“本王可以给你买,但你必须保证说实话。”
“可以。”何承嗣咧嘴一笑,“只是烤鸭买回来就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我想去福来楼吃,你带我去。”
褚煜明的耐心快被消耗完了,但面对这个小家伙,他却硬不起心来。
一炷香时间后,褚煜明和何承嗣已经坐在了福来楼的雅间。
何承嗣看着被端上来被烤的外焦里嫩的烤鸭,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好久没吃了!
娘亲总训斥他吃肉太多不吃青菜,这次可要趁此机会好好在面前的这个冤大头一顿!
第16章 结为联盟靠萌宝
看着面前胃口极好的小家伙,褚煜明也来了食欲,拿起筷子刚要夹菜,就被小家伙护食一样连盘子都端走了。
“叔叔,这是我的。”
褚煜明的手僵在半空,还没有人敢如此对他!
何承嗣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煞是可爱,左手鸭腿右手鹅掌,眼睛还盯着那盘红烧肉,妥妥一副小吃货模样。
“好吃,真好吃……”
褚煜明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在等待小家伙吃饱。
终于,何承嗣打了个饱嗝,褚煜明还没说话,他便摸着圆滚滚的肚皮道:“叔叔,外面有卖糖葫芦和糖人的耶!”
褚煜明:“……”
他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即便心中堵着一块石头,褚煜明却鬼使神差的买了来。
这种感觉很奇妙,若是旁人敢指使他,此时早就命丧黄泉了,可对这个奶团子一样的小人儿,他无论如何都气不起来。
何承嗣吃的津津有味,让褚煜明怀疑他的肚子是不是无底洞。
吃完,何承嗣用绢帕优雅的擦了擦嘴。
“叔叔,谢谢你带我来吃这么多好吃的,时间不早了,我娘亲该回来了 ,你送我回家吧。”
褚煜明满头黑线,所以呢,他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哦对了,我还没回答叔叔的问题呢。”何承嗣一副天真又认真的神情,“我不知道。”
“什么?”
“我是说我不知道我的亲爹是谁,娘亲没有告诉过我,这就是你要的实话。”
何承嗣顺手抓了把瓜子,就往外走。
“我话都说完了,这下该走了吧?”
褚煜明熬了这么长时间,就得到个“我不知道”?
何承嗣见势不妙,立即脚底抹油开溜。
但下一秒,就被人提着后领提了起来。
何心然回到慈贤居,轻声唤道:“嗣儿,娘亲回来了。”
不知为何,今日的慈贤居格外冷清,连平日里忙前忙后的翠芝都不见了。
何心然深感不妙,找了一圈后并没有发现何承嗣的身影,反倒是看到吴老夫人还在熟睡中,而翠芝趴在她床边睡着了。
吴老夫人素来喜静,慈贤居只有翠芝一个下人。
翠芝被惊醒,慌忙寻找何承嗣的身影,结果一无所获。
“大小姐恕罪,奴婢不知怎的睡着了……”
何心然看似面上冷静,事实上内心已然快冲破理智。
嗣儿是她不能触碰的底线,如果不是他自己离开,那一定便是有人带走了他!
何心然有两个怀疑对象,一是二房那边的人声东击西,二是褚煜明!
她立即召出无影阁护卫之二魈影。
“调动阁内所有力量和人手,查明嗣儿的下落!”
何心然目光幽深,瞬间散发的冷冽气息将她包裹。
忽然,一声熟悉又软萌的声音让她瞬间卸下所有愤然。
“娘亲,我回来了!”
何承嗣的身影映入眼帘,他欢快的飞奔而来,一把扑进何心然怀里。
何心然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便看到一道玄色身影紧随而来。
古怪的是,褚煜明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油纸包,其中有食物的香味散发出来。
一看到褚煜明,何心然便皱起了眉。
“褚煜明,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哪都有他?
何承嗣抢先道:“娘亲,是我跑出去不小心迷了路,是他带我吃了好多吃的,还送我回家。”
在回来之前,何承嗣便主动和褚煜明达成了协议。
“叔叔,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想知道我的爹爹到底是谁,只要你送我回家,我们以后便结成联盟,共同寻找爹爹的下落如何?”
更离谱的是,褚煜明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何心然只信了五六分,她仔细检查了一下何承嗣,发现他不仅没有任何异常,反而小嘴油乎乎的。
“何承嗣,你是不是又出去偷吃肉了?”
何承嗣暗自懊悔,刚才竟然没有擦干净!
“娘亲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多多吃青菜!”
“娘亲娘亲别打屁股!”
“呜呜呜,叔叔救我!”
褚煜明看到此情景,不知不觉间将自己带入父亲的角色。
“好了,他不过还是个孩子,是本王带他吃肉的。”
何心然一声嗤笑,唤回了褚煜明的思绪。
“不知明王有什么资格多管闲事?”
“这只是我们的家事,王爷多嘴恐怕多有不便吧?”
“嗣儿一向乖巧听话,若说他私自出府,倒不如说是有人蓄意诱拐。”
这些话句句诛心,褚煜明忽然觉得心口像针扎一样疼。
“如果王爷没什么事的话请回吧,慈贤居不欢迎外人。”
褚煜明刚想解释,却被一声呼唤打断了。
“王爷!”
听下人来报,说褚煜明居然带着贱人的野种去了慈贤居,这可把何婉柔急坏了。
她第一反应认为,何心然一定是想靠着这个野种来勾引王爷!
“王爷,柔儿好想你,若你再不来,柔儿可就要被人欺负了!”
何婉柔明眸含泪,柔弱可怜,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委屈,一副弱柳扶的姿态,任何男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呵护。
褚煜明见状只是轻轻蹙眉,“发生了何事?”
何婉柔意有所指,“府里来了一些来路不明之人,搬了好些巨石堵在爹爹娘亲的房门口,还不许旁人搬开,王爷可要为柔儿做主啊……”
褚煜明下意识的看向何心然,对方却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只顾着何承嗣。
褚煜明暗自咬牙,这个女人还真沉得住气,一如既往的让他无处发泄心中怒火。
“王爷。”何婉柔有些急了,“柔儿该怎么办?”
褚煜明耐着性子道:“先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指使。”
何婉柔立即把目光投向何心然,“听下人说,那些都是姐姐的人,只是因为爹娘没有给她足够的钱财和嫁妆……”
这话直接颠倒黑白,硬生生把何心然说成了一个加害者。
何心然也不解释,双手环胸得看着两人,她到要看看何婉柔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一听与何心然有关,褚煜明嘴比脑子反应快,直接来了句:“这是你们何府的家事,与本王无关。”
如侵立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