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 | 传播体操
作者 | 侯旭
编辑 | 刘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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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6日，飞书CEO谢欣发布全员信，宣布“适当精简团队规模”，也就是裁员。目前消息是，飞书这次裁员规模小于20%，可能涉及1000人左右。
在我们看来，飞书提出来的“先进团队”概念几乎已经是一个梗了。有阵子飞书在各大机场都打出了“先进团队用飞书”的广告，似乎在向来去匆忙的企业家们说，你的公司不用飞书就是不先进。
有点搞笑的是，飞书团队自身内部倒是挺冗余的，用谢欣的内部信原文讲就是，“效率的确低下”。似乎不算太先进。
飞书2022年人员达到了夸张的6000人左右，其中产研人员高达近三分之二，甚至一度超过了抖音的产研员工数，即使后来飞书裁过一次员，员工数也在5000人以上。相比之下，钉钉员工只有一千多人，企业微信员工也只有数百人。
字节对飞书一直愿意投入且颇有耐心，似乎认为借助飞书这种数字化工具，能够帮助大量传统企业降本增效，甚至推动企业的数字化转型，让无数传统公司变得“更先进”。
飞书的这个愿景自然是美好且远大的，但是飞书对于企业的价值，倒是一直是模糊且有争议的。其中的一个关键在于——变得“先进”并不一定能让企业赚钱和增效，甚至还可能让不少企业效率降低。
飞书的产品设计大多围绕事项本身，实际上是希望输出一种高效管理模式，但这反而让大量管理者失去团队控制力，将项目管理交给了飞书，实际上是一种对广大管理者的夺权，因此飞书在市场渗透中颇有点水土不服。
大家都知道飞书这个产品脱胎于字节内部沟通协作，飞书产品设计中所折射的种种管理和协作理念，实际上可以视作是互联网方法论的体现，它也许非常适合字节跳动这类快速迭代的互联网公司，但未必适合广大的传统企业。
实际上，大量互联网企业员工，进入传统企业作业模式后都会水土不服，对其中的人事关系、做事风格都格格不入。
我们认为，大量企业其实根本没有变得更“先进”的诉求，“微信+邮箱+office三件套”能够解决绝大多数协作和管理问题，更先进既不能够带来业务，甚至也不能够降低成本，还增加了很多工具使用的学习成本（尤其是老板和老员工的学习成本）。
对于企业主来说，“看上去很先进”并没有什么用，要真正带来业务价值才行，而这是飞书这类工具所难以做到的，反而隔壁的企业微信结合私域运营体系倒是有先天优势。
一个扎心的事实是，就算工具给员工真的带来了效率提升，在大多数企业中，也可能只是让员工多了点时间摸鱼而已。
02
飞书在过去一年中商业化提速明显，产品中大量免费权限缩水，以此来倒逼企业付费率。根据我们的观察，即使是对于小微企业来说，如果想要深度使用飞书，还是需要进行付费。
付费门槛的降低，直接提升了飞书的营收表现。谢欣称2023年飞书的ARR（年度订阅收入）已经超过2亿美元，相比于2022年翻倍。
谢欣此前公开表示过，在中国企服市场中谈DAU太多，谈ARR太少，实际上DAU越多成本也就越高，而飞书最关注的指标是ARR，这也是成熟SaaS公司最关注的营收指标。
可见谢欣关注指标的变化，会影响飞书的打法和状态。如今就算有2亿美元的ARR，如果飞书计算平均人效的话，结果是差强人意的。因此飞书裁员的背后，也是谢欣将注意力转移到人效和盈利层面上，推动飞书自身的降本增效。
在飞书、钉钉、企业微信三家中，背靠微信生态的企业微信已经表示今年有望率先实现盈利；而钉钉升级为阿里“四小龙”后，叶军也表示预计在2025财年开始盈利。对比之下，臃肿的飞书显然也需要认真对待盈利这件事。
但根据去年1月界面新闻报道，飞书管理层在内部会上曾透露，飞书国内业务短时间无法实现盈利，业务重心将转移至海外市场。
此前飞书为了拿下客户可谓不计成本，根据雷锋网报道，为了拿下华润这一大客户，投入了超过300人研发团队，而仅收了几百万元，明显入不敷出。还有小道消息称，飞书为了拿下小米，还花了上亿元巨资采购金山云服务，而小米仅付了200万。
这几年飞书、钉钉、企业微信三大家的竞争已经白热化，有业内人士分析，企业微信主要面向中小型企业客户，并且更多作为CRM工具使用，而飞书与钉钉则更多聚焦在KA客户，二者的竞争才是最为直接的。
在大模型席卷互联网的今天，飞书、钉钉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瞄准了AI。钉钉去年四月接入了通义千问大模型，今年年初发布了AI助理；而飞书动作稍慢，去年11月推出“飞书智能伙伴”产品。
抛开产品细节抽象地来看，钉钉与飞书的AI思路依旧不同，钉钉更侧重于“管理”，对象是老板，飞书更侧重于协作，对象是员工。但绕不过的关键依旧是，决定付费的终究还是老板，而非员工。
当然从目前来看，飞书与钉钉的AI能力并没有明显的代际差别，谢欣自己在去年底也说过，“目前AI能力还很有限, 它不一定能让我们的每一项任务都如期所愿，我们当下更重要的是先让自己做到 AI Ready”。
“办公+AI”的前景其实还不甚明朗，但我们预计，C端产品很可能会对B端产品进行降维打击，毕竟ChatGPT这种2C应用似乎更匹配员工需求，而且还不用进行与复杂办公软件、协作软件绑定。
事实上钉钉已经开始面向C端突破了，推出了钉钉AI个人版本，照这个趋势下去，恐怕飞书未来也需要在C端寻找产品突破口。
